“府君,卢长史的行为颇为反常。”
“刺客身着我军甲胄,固然是有叛军假扮刺杀的可能,但出自我军内部的可能也不小。”
“要知道,建威将军军纪严明,又性情孤僻,士卒对他不满是极有可能的,同僚不喜欢他也很正常,为何他能如此简单地排除这些可能,笃定是叛军所为呢?”
此时雾气已经消散了,远处的山峰上还能看见皑皑白雪,刘羡望着积雪的反光,说道:“那季达的意思是?”
薛兴道:“我看这次刺杀,说不定是卢长史指使的。”
“不用说不定。”刘羡斩钉截铁地道,“今天这事,一定就是卢播布置的。”
他随即批评卢播的反应道:“卢播的反应未免也太浮夸了,他挤了半日都流不出泪,还假惺惺地说要替人报仇,可语气中对建威将军伤势的心不在焉,早就浮于表面了,他能骗谁呢?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件事舍他外,已经没有别人能做了。”
“建威将军也是心知肚明,懒得拆穿他罢了。”
薛兴见自己与刘羡所思一致,不免有些高兴,又疑惑道:“可干这件事,对卢长史好处又在哪里呢?”
刘羡笑而不答,但他心中则升起了无穷的警惕,同时又不禁暗中叹息,怎么就搞成了这幅模样?
答案不难推理出来:卢播是梁王左长史,军中的三号人物,并没有与周处争权的必要,同时也未曾听闻过,卢播和周处有什么仇怨。策划刺杀周处,对卢播根本没有好处。所以他只会是一个执行者,而非是主谋。那能指使梁王左长史刺杀的人又能是谁呢?再联想到周处曾经在洛阳弹劾梁王,谜底已经不言自明了。
可梁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处确实是弹劾过他,污了他的名声,但现在可是大战期间。作为统帅,作为同袍,在背后对作战的将士放冷箭,这要是让全军上下知道了,军心不就散了吗?就连孙秀都不会在这种时候胡作非为。
回到军营后不久,晋人大军紧跟着进驻好畤县,刘羡带领着几位属下去迎接司马肜。这位梁王殿下依旧是面容和蔼,言语可亲,谈笑风生间,毫无宗王的架子,脸上的神情里也只有对初战告捷的洋洋喜气。
他很快在好畤县设席庆功,并让诸将们举杯畅饮。
坐在宴席上,梁王的表现让刘羡殊为迷惑。因为他的言行举止中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杀气,也没有任何出现意外的惊慌感,这一度让刘羡觉得,或许是自己想错了?
毕竟万事无绝对,或许卢播只是揣测上意,并没有得到梁王的直接指使也说不定。只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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