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语中的。
贺飏泄气似的塌下肩膀,我确实是这样。
被她敲开了软壳、展露稀碎的内里。他眸光偏移,陷入一种自我厌恶的消沉。
厌灵的神色带着包容万物的平静,仿佛披上一身白大褂,兼职起了心理医生,这是为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害怕别人讨厌你。
贺飏宛如落水的狗狗,蔫哒哒的、啪嗒一下坐在木板凳上,目光放空:应该是小时候。
厌灵也坐了下来,和他并肩,看他赧然地搔搔脸颊,声音低微:
其实,我以前长得很胖。
厌灵略带惊讶的目光上下扫过他高大而健壮的身体,摇头:现在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咳了咳。
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老生病,吃的药有激素。而且一生病就想吃高热量的东西又不爱运动,就、就成了个小胖墩。
在揭开儿时的窘迫时,他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厌灵。
大院里的小朋友都不爱跟我玩,还给我起了很多很难听的外号。
说着说着,那双蓝黑的眼眸积蓄起一点潮意,清朗嗓音也变得低哑,比如,恐龙、坦克,还有肥肥猪。
他难以启齿,似乎念出从前的外号,会多出一丝和不堪过去的联系,让现在的他又会成为那个被所有人讨厌的胖墩。
宽大的手掌默默握紧成拳。
所以我才奋发图强努力运动健身的,到了高中终于慢慢瘦了下来,身体也好了,也就去考军校了。
他低头,在初中和小学,好像没人会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从来都是别人口中的那谁、跑腿的和笑料。
不安的脚尖将地板上的落叶碾得稀碎。
更过分的事情贺飏没有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