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江有信的脸上忽然划开笑容。他抬了抬手,身后的属下立刻听命退去,一时间房间里,云州只剩下江有信一个人单枪匹马。
“叫江督守多生分?你还是叫我江公子哥吧。虽然难听点儿,但是听着亲。”
忽然,江有信一面说着,一面一屁股坐在了众人给他准备的宴席上,还热络地抬手招呼,方才脸面上的敌对和警惕瞬间烟消云散,就像是在刚才那刻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
对面肖兰时一众还仔细地打量着。
肖观策也不解他变化如此之快,试探问着:“有信?”
紧接着,江有信解开腰间的口袋,搁在桌上,又卸下楼弃长剑,“啪”一下按在桌上,而后零零散散将自己身上展示了个遍:“刚才多有得罪。肖月,你别怪我。”
肖兰时和卫玄序交换了个眼神后,才思忖般地缓缓推开众人走上来:“你刚才有点吓到我了。”
忽然,江有信捏着夹花生的筷子在空中一凝。
旋即嘴角又划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跟你磕头赔罪。”
见氛围松弛下来,众人也犹豫地陆陆续续都落了座,只有影子一个人还满是敌意地护在郑哀的身侧,故意让郑哀离江有信远了一个座位坐。
肖兰时一抬头,就瞥见江有信耳朵边的那个红珊瑚珠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珠子依旧被他擦得鲜亮非常,尤其在他一身漆黑的衬托下格外明眼。
片刻后,众人又相互客套地在饭桌上熟络起话来。
但肖兰时抿着嘴里的茶饭,目光总是忍不住往江有信的身上打量。
他总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现在像是拢在江有信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死死地封住了。他知道云州的事速来是天底下最为复杂难解的,也知道江有信自小到大一路是多么地不易,更清楚江有信和煦开朗的欢声笑语里面大多不过是对他人的向下兼容。
但之前在元京的时候,至少那时候肖兰时见到的江有信,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在笑。
而如今,眼前的这个江督守眼里实在是太冷了。他一眼望进去,就像是在里面看到了云州戈壁的长夜。
正说着话,肖兰时忽然问:“江公子哥刚才问我那个问题,可是与现在云州的困境有关?”
忽然听见,所有人的目光猝然看向他。
江有信笑起来:“肖月在哪儿知道的?”
“路上听的。如今是云州的夏天,气候格外毒辣,是金银珠宝的丰收节,也是一年一度云州的灾荒难。地里的良田没有水源,大片大片地旱死枯萎,人们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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