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唯恐毒性运行不敢动弹,命侍从背他回房,点起灯烛,速招三子张盛前来。
他自知时间已不多了,打发走仆人立刻摊开卷杏黄绢帛,左手按着小腹,右手执笔,强忍剧痛写了篇短短的教旨;待写罢之后,只觉浑身无力满头虚汗,想把写完黄绢卷好,却再无力动弹,情知大限已到,便盘膝而坐静候儿子。
说是只招三子,老爷子叫人背回来的还了得?这会儿天已大晚,诸子都休息了,闻听召唤一股脑全起来了,顾不得整理衣衫,张富、张广等兄弟七人一起扑至阁内:“师尊!师尊!您怎么了?”张氏皆修道之人,即便是父亲也恭称为师尊。
张鲁已毒遍周身,觉眼前天旋地转,哪有许多工夫与他们告别,只强挣道:“老三留下,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天师有训不得不遵,张富六人退出阁门跪候廊下,三子张盛将门掩上,回头再看——张鲁虽端然稳坐,却满头汗珠,浑身微颤,嘴唇已呈青紫色!
“魏王毒害师尊?”张盛顷刻间明白了。
张鲁挣扎着摆摆手:“你不必多问……”告诉孩子又有何用?当曹魏的官、吃曹魏的粮,满门亲眷居于邺城,这仇报得了吗?别再把全家性命都搭进去!他只道:“我有话交代你。”张盛唯恐父亲断气,立刻跪到他眼前。
张鲁提了两口气,手上掐诀稳住心神:“榻边有一包袱,你把它拿来……”
张盛不敢怠慢,马上取了来——这东西不大,却用杏黄布包裹,平时张鲁绝不许人碰一下。
“打开它。”
“诺。”张盛解开,见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白玉印玺,长宽二寸,厚有七分,上雕螭纽,下刻篆字——正是天师道掌教至宝,阳平治都功印!
“你们弟兄七人虽各有所长,唯你悟性最高、修真最勤,日后将有所成,必能弘我道法。自今日起,你便继天师之位,但愿你孜孜不倦,修真有份,
进道无魔。”
“师尊,弟子……”张盛本想说两句自谦的话,但这时候哪顾得上虚礼?赶紧磕头,“弟子领受!”
张鲁心事已了大半,身子渐渐瘫软摇晃,又道:“还有……书案上有道教旨……把他呈与魏王……”
张盛这才注意到一旁明晃晃的绢布,双手捧起看起来:
魏氏承天驱除,历使其然,载在河雒,悬象垂天,是吾顺天奉时。以国师命魏王行天下,死者填坑。既得吾国之光,赤子不伤身,重金累紫,得寿遐亡。七子五侯,为国之光。将相掾属,封侯不少,银铜不少。父死子系,兄亡弟荣,沐浴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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