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睡不着觉,即便有时靠着安神香睡着了,也什么都梦不到。
细柳看着他,或许是因为今日不必见客,他没有梳发髻,乌浓的长发披散着,那样一副清妙的骨相,漂亮的五官,那双眼睛却不再清润剔透,反而有些黑沉沉的,浸透疲惫的血丝。
他的神情有些迷惘。
“会不会是他早就告诉过你了呢?”
细柳说。
陆雨梧闻言,抬眸看向她。
面前的女子拥有一副十分清冷脱尘的眉目,她一身紫衣,纤细的腰间佩着那双从不离身的短刀,也依旧坠着那一串银色的腰链。
她说:“陆雨梧,若此刻我让你想一想你祖父从前与你说过的话,你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陆雨梧想了想,那日细雨缠绵,他在祖父房中为他冰敷烫伤时的情形,他脱口道:“做我想做之事,存一颗无愧的心。”
细柳点头:“你看,他要说的,已经都告诉你了。”
陆雨梧有一瞬怔忡。
“你应该从来不是一个总会让他费心劳神的孙儿,所以何须多言呢?”细柳望着他,“太多的叮嘱,是基于不敢放心,但你让他觉得放心,既然如此,亦复何言?”
她其实不太善于言辞,也从来不会安抚,因而她只是基于心中所想,将真心话说给他听。
陆雨梧沉默了许久,浅发轻拂他的颊边,他将空空的药碗搁在床沿,忽然说:“外面盛传他是因政务繁重,又被流言所伤,一时急火攻心,被生生气死,但其实不是。”
细柳眉心微动,并不惊诧。
“他是服毒自尽。”
陆雨梧眼底一丝光影也没有:“我找的仵作,我验的毒,可是细柳,哪怕我不这么做,我也该知道,今上怕他成为下一个赵籍,怕将来的朝廷结满陆家的根须。”
“吴老太傅那些人拼了命地想要毁掉修内令,到头来,他们却因此而满门获罪,也许这正是今上的用意,而我祖父亦在死前洞悉了这一切。”
吴老太傅之流是伴随着这个皇朝之初而逐渐滋生的腐肉,像他们这些毫无用处的蛀虫有很多,如今大燕眼看着就是一副空架子了,他们却仍要敲骨吸髓,不肯罢休。
建弘皇帝从不是个糊涂的皇帝,陆证的死,是他向世家勋贵发难的绝好借口,他砍了这些蛀虫的头,抄干净他们数代积累的财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西北战事的燃眉之急,也可以借此震慑四方,从而稳住修内令的地位,让天下臣民看到天子不容置疑的用心,让修内令真正成为大燕朝廷的铁令。
“变法,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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