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可惜。”
项景怔了?一下。
他尚未厘清这句话?的含义,就见到站在他身?前的女人扣上帽子连接风衣前面领子的卡扣,从应急滑梯上一跃而下。
像一只鸟,轻盈地,不受拘束地,从开了?锁的笼子中逃离。很小?的,一触即化的雪花从天上追着她去?,风无法挽留她,雪也惊扰不了?她,她飞走了?。
那?个笼子里还有鸟没有出来。
就在那?把锁打开的同时,就在她离开的同时,他这只留在笼子里面的鸟,又?被在脚上加了?一把锁。
她为那?只鸟感到可惜。
他曾经有过?的荣誉,现在狼狈的姿态。他还要?回到那?个笼子里面去?。
一个看管着所有鸟脚上的锁的鸟,也得被锁在笼子里面。
章驰在地面站稳,拍了?拍灰尘,仰着头:“你该回去?了?。”
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最让人难受的不是被踩在脚下,被打碎骨头,被拆掉翅膀,而是被人同情。
同情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地位的天堑。
这是她最后的报复。
他是白银共和国?派驻在垃圾岛的最高长官,他在改造营说一不二,他拥有这座岛上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他是幸运的,在被感染之后成为异血的30%,他的强大虽然不被记录在案,但改造营里最穷凶极恶的红章,恐怕也拉不出几个能与他匹敌。
可他不应该同时拥有这两种幸运。
他幸运过?了?头。
就好像一个熟透的苹果?,轻轻砸在地上,磕破了?皮,就会顺着边缘的伤口,一点一点开始腐烂。
从他成为异血开始,他的人生就注定?沉沦。他自以为能遮天蔽日,到头来蚍蜉撼树,几个不安分的虫虱,就能跳到他的面前,对?他耀武扬威,拉着他从无人能及的云巅东倒西歪地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