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矣跟严隙都是身强体壮的体魄,硬是被病弱的他给推得后退好几步。
陈子轻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你们懂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就算是一条狗没了,养了个同品种同毛发的,那也不是原来的那只!”
周遭一片死寂。
严隙那性子,话本就少,此时比往常还要沉敛。
还是庄矣开了口,他提醒沉浸在悲痛中的主子:“少爷,周秘书已经走了半年。”
陈子轻剧烈一震,无声地呢喃:“才半年,我就说我怎么还在这个世界。”
真不知道他还要待多久……
“人从哪来的,送哪去。”陈子轻转开头抹了把脸,擦了擦眼睛,“以后别再让我看到这种事,不然我把你们抽得皮开肉绽。”
尾音未落,就见两道视线投过来,眼里都是渴望被那么对待的心思。
陈子轻脸皮狠狠一抽,他任务失败后,日常就不做了,皮鞭搁置了,药酒没准都过期了。
要是周今休回来,我会怪他没保护好自己,让我面临那样的痛苦,我让他跟我认错,我会罚他的。
前提是他身体还不错,能走能动,眼睛看得见,耳朵听得见,脑子也清醒,能准确的对我表达他的情感。
陈子轻又伤心上了,他脸庞病白,耷拉着脑袋走在夜色里,身形和脚边影子都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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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庄老病倒了。
那时他说“爷爷这边也差不多了”,大概是指他时日无多。
陈子轻没去探病,他为了克制一些负面情绪就到国外度假,谁都没带。他情绪低迷地游玩了几个著名的景点,意料之外的遇到了一个络腮胡大哥。
一番交谈后觉得三观比较合,于是他们结伴同行。
玩到那国家的最后一个景点,大哥给陈子轻拍照打卡,把相机递给他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陈子轻查看相机上的一张张照片:“一路顺风。”
对于旅程中的结识,相处和告别,这套流程他最熟悉不过,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很难有什么大的波动,譬如哭红眼。
但他这次却哭了。
不是因为离别,是因为大哥说他脸上有一块脏东西,拿出张帕子放在他手里,让他擦擦。
一张绣着“惘”字的帕子。
陈子轻一见到它,思绪瞬间就通透,眼眶压制不住地红了起来。
大哥是周今休的上司,来国外和他遇见不是偶然事件,是有意为之。
目的显而易见——出于尊重,亲手把周今休的遗物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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