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每一条皱纹里都刻着担忧:“我哪睡得着。”
章女士不太想在这个时间和婆婆聊她忧虑的事,否则自己等会没法休息。
“你跟我进来。”迟奶奶说完就径自回房,不管儿媳是什么看法,愿不愿意。
章女士做了个深呼吸,她是真的不喜欢婆婆,但她们一年到头只能接触一两次,冲淡了反感,而且她也没那个闲工夫跟婆婆玩什么计谋,所以能忍的就忍了。
吃了药,章女士去了婆婆的房间。
婆媳之间不含半分亲近,像开会。迟奶奶开门见山:“为什么要让阿帘回来?”
章女士站在门边:“没理由阻拦。”
迟奶奶慢慢地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摘下来,猛一下就扣在了桌上:“什么叫没理由阻拦,你装病,让他丢失证件,交通延误没赶上航班,哪个不行?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你把你儿子当你公司下属,你以为大局是你把控,你想当然!”
章女士那股子疲意重了些:“次次都在他回国的时候搞小动作?”
迟奶奶有片刻的失语:“怎么都不该是小知之订婚的日子。”
“我孙儿像个傻子,”老人家不忍心,“他亲眼见证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发小订婚,还要送上祝福,我,”她捶了捶心口,“我想想就替他难受。”
章女士没挖苦当初比她反应更激烈的婆婆:“没出什么状况不是吗。”
“没出状况?”迟奶奶眼神犀利,“你确定?”
章女士想到了儿子在订婚宴上的肠胃不适,她避开婆婆的问题,平淡地坚持自己的做法:“真阻拦了反而让他觉得怪异。”
“站在阿帘的角度,他参加发小的订婚宴,父母不让他去太反常,会适得其反。”
章女士不紧不慢地给婆婆分析局势:“再说,顾知之心里只有谢家小子,不会看他一眼,他只是顾知之未婚夫的发小,他们的人生在年初就错开了,他马上就要返程回校,连个顾知之的联系方式都不会有,更谈不上接触。”
迟奶奶听了儿媳的一番话,找不出反驳的点,只是露出回忆之色:“两孩子也曾比亲兄弟还亲。”
“万一,我是说万一,阿帘将来有天突然想起来了,那可怎么办……”老人叹气,“我这个做奶奶的,没脸对他。”
章女士轻蹙柳眉,您老现在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不过到那时候,他奶奶应该不在了。”迟奶奶说,“只能你面对他的质问控诉和眼泪了,你们母子关系能不能维持都是个问题。”
章女士不以为然:“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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