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水波粼粼,越来越湿。悬而不坠的泪水浸在她眼中,她却到底早已不再柔弱。她敢靠着墙壁,仰望他,反问他:“那么张子夜,你怎么还敢回来呢?”
他二人之间,其实没什么亲昵的“阿芜”“师兄”。
姜芜是她,张子夜是他——冷硬,决然,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却也不回头。
姜芜笑着问:“你不是出城去了么,你不是怀疑我怀疑得昼夜不能寐吗?你不是出城去找绿露的尸体——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知道东京乱了,知道兵符被拿走了,禁卫军已经不得皇帝和朝臣信任了,你就算回东京,你也回不了头了。
“聪明点的做法,你应当留在北郊,静等今日之局落幕。到时候你再回来,无论谁赢谁输,你都能和今日之局撇清干系,你日后还能做你风光的禁卫军首领……所以你回来做什么?”
姜芜问声尖拔:“你回来做什么?!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不会吗?你不懂吗?你跟着我爹那样的人学了十多年,你学不会阴谋,还学不会阳谋吗?”
张寂:“姜芜!”
他厉声:“所以你就学了满肚子诡计,满肚子谎言和算计……来对付我?”
“砰——”
他握剑的手发抖,另一只手抵在墙上,拦住姜芜的退路。他看似没有用力,但是墙面的皲裂肉眼可见,他眸心的战栗和微红交替可见。
张寂一目不挪,紧盯着她,要看清她是怎样一个人。他喃声:
“所以,绿露的尸体,是你给我露的线索、破绽?你知道我在查她,所以把我引去北郊。你把我引走后,才能堂而皇之地偷走兵符,和他们联手……他们是谁?是姜循,还是江鹭?”
姜芜:“你不要管了。”
她脸上表情变得淡漠:“你什么都不管,就还有机会退出此局。”
张寂:“我什么都不管……这事情就这样简单?你到此时都想为他们隐瞒,你可有想过今日之局落幕,你会落到什么下场?”
“所以呢,”姜芜问,“这和你什么关系?”
张寂:“你是我师妹!”
姜芜既吃惊,又惨笑。她被扣在他两臂之间退无可退,可他的话让她觉得滑稽、让她觉得不真实。
姜芜嘲笑他,眼中却悬着泪:“你将我看作师妹?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我没有被我爹教过什么……我只在我娘的病榻前读过几本书而已。我这样的资质,连我娘都摇头,叹息着说我不用读书了,我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
姜芜笑得凄然:“我只要开心快乐就好了……因为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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