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济,又不能掌军,而江南有海寇之祸,南康王年事已高,绝不能把军马交给这样无能的孩子。
姜循想到江鹭少时多次失落,说他父亲不喜欢他。
此时此刻,姜循坐在昏昏马车中,心脏浮起一阵无缘由的刺痛,那痛意朝上涌,一径涌到眼底,让她双目湿红。
她咬着腮帮,逼迫自己看下去:南康王再不喜江鹭,也不应这样对江鹭。江鹭是他的儿子,他怎能残忍至此?他褫夺世子爵位,又和江鹭断绝亲情,他让江鹭在此世间,怎么活下去?
背着“不忠不孝”之名吗?
书信中,南康王似对江鹭失望到极致。他厌恶江鹭为女子而离家出走,又恼江鹭出走一趟,在东京惹下祸事,似乎和太子起了冲突,仗着世子的身份而任意妄为。
南康王诚惶诚恐地上书陛下,说南康王府上下绝无质疑君主之意,也绝不敢向君主求什么恩典要什么真相。
南康王又说自己女儿如何优秀如何出色,自己思来想去,愿为郡主招婿,愿将王位传给郡主。
至于江鹭——
“请子出籍。往日无念,日后无求。此子一言一行,与南康王府上下尽无干系,奏请官家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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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大连绵。
江鹭离开叶府,行在巷子里。他在长街上游离,失魂落魄,形容惨然。
商铺下躲雨的行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有的认出他,有的没认出,有的着急地拉过旁人指着江鹭,说起什么小道消息。
江鹭觉得世间诸人诸事,此时应当都在指点他吧。
毕竟这个时辰,那封伴着书信的邸报,应该传遍了东京的所有官府——
这封在去年年底便被他求到的“断绝书”,只要他在上署名,即刻生效,送入官家的案几前,由官家批阅。
从今日起,江鹭自请脱籍,一身功德尽毁不说,他还要抛下所有的家人与亲人。
从此后,江鹭再不是南康小世子,再无爵位,再无需得人敬仰。
他生他死,将和父母亲人无关。
他毁他灭,皆是他咎由自取。
这本就是他求来的,这本是他早已想好的绝路。去年他来东京前便想,若是没有路可走了,便为凉城劈开一条路。可那时他也没有料到,世事浑浊至此,他当真被逼到了这一步。
自此以后,江鹭将无父无母。
他还有什么呢?
和家人的断绝亲缘,和叶白的计划,以及姜循的处境……这些皆在心口划出一道道伤痕,撕裂开旧伤,掀开心房门窗,任由风雨呼啸,一遍遍地绞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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