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将圆珠笔塞进白大褂内,温和道:“换水再叫我。”
陈秋延一走,房间里顿时只剩他们两个人。
柏恩重新躺回床上,她现在感觉身体很糟,决定不要把自己已经恢复记忆这件事情告诉他,她现在不想让他高兴。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去不去上厕所?”徐献清在椅子上坐下,又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柏恩别过头,不理他的戏弄。
“难不难受,腿疼不疼,秋延说有炎症,不好好护理,以后要得关节炎的。”他低声与她说话,她全不理睬。
“还在生气吗?”见她半天不答话,他垂下了眸子,“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放任你,你很可能会死在那里。你把空调开到最低温度,还不盖被子吹一宿,是不是故意要生病,是要自杀?”
“不是。”她将头埋进枕头里,“我才不会。”
他面色稍稍缓和,点点头,用养尊处优的手指安静地玩弄她的发尾。
一时间,房间里几乎只有输液时微弱的滴答声。
“我,”徐献清忽然开口,“我爸比我妈大十三岁,她那个时候年轻漂亮、又有才华,身边总围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哪怕结婚了依旧如此。我出生没多久,他们就已经开始频繁吵架,闹离婚,但是后来又怀孕了,把徐温嘉生下来,就忍无可忍地将他丢给了我爸,带着我和他们分居了。”
徐献清语气稍顿,见她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接着道:“分开以后,她就彻底按照自己的想法抚养教育我,每天穿的衣服,头发该留的长度,每天哪一刻起床,哪一刻乘车上学,哪一刻熄灯入睡,每天吃什么吃多少,她都会提前帮我安排好。”
柏恩闷声听着,有些错愕,她还以为他妈妈会是温柔好说话的人。
“后来我上了寄宿高中,有一次感恩节假期,周围人很多,我拎着行李没有找到司机,便故意没打电话给他,自己等了公交回去。然后换乘的时候,我遭遇了一次绑架。”
他徐徐讲述,语气几乎像个旁观者。
“虽然我那时已经在国外呆了十二年,但是仍然有人记得我是徐令章的儿子,这不是距离和时间能抹掉的。他们想拿我来勒索巨额赎金。”徐献清回忆了一下那时的场景,他几乎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不记得自己遭受怎样的毒打,不记得疼痛,只记得那时的恐惧——濒死、极致的恐惧。
“后来我被救出来,但是由于重物击中了头部,左眼近乎失明。”
他伸手指了指左下眼睑。
“我爸态度强硬地要带我回国,那个时候在病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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