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睡得着。
“你预备和我僵一天?”他只管眼视前头,目光一晃一晃的,笑着捏了捏她臂上的肉,又将她揽紧一点,“放松快些,只管睡你的。”
玉漏觉得臂上那块肉不由自己在跳,睁开眼看他,刚好看在他的下颌上。那是条既冷硬又温和的弧线,矛盾得随了他这个人,皮肤上有片胡须的影,发着淡淡的青。她伸手摸了下,“你不剃胡子的
?”
他自己也抬手摸了下,“晨起胡乱剃了一回。”
“你自己剃的?”
“这些事也不犯着叫旁人去做。”他斜下玩笑的眼睛,“将来等你来给我剃,好不好?”
玉漏缩回手,他那双笑眼似乎并没有望到将来去,这一点她还看得出来,所以不晓得该不该接他这话。到底没说什么,微笑又阖上眼假装睡觉,渐渐果然起了些倦意,就真睡了过去。
再醒来不知什么时候,想必是进了城,听见闹哄哄的声音,不知是哪条街上。背上披着池镜的披风,前头不知几时又多了件他的银鼠外氅,直围到脖子后头去,把她包得个严严实实。
池镜原也仰着头靠着车壁在睡,胳膊还圈在她背后,她一动他紧跟着也醒了,觉得整条手臂又酸又麻。还来不及甩一甩,看见她要扯那外氅,他又忙摁住她的手不许她扯,“再围一会,刚睡醒要给冷气激着。”
玉漏给她两件衣裳包得像个粽子,脸上热烘烘的一团红气,“你不冷?”
他里头只穿着件玉色圆领袍,却摇头,把脚下的鎏金铜盆轻踢一下,“不冷,这炭刚烧完,还有余热。”说着扭头挑帘子看了下,正巧看见前头有卖羊汤的,因问她,“你想必是没吃早饭,饿不饿?”
玉漏正要推迟,他人已先跳下车去了,吩咐永泉把车停在路边,他自己朝前头那摊上走去,有意要松动松动筋骨。那摊子摆着两张八仙桌,其实可以叫玉漏下车来吃,但这是东临大街上,他怕给史家的人撞见。
他要了两碗羊汤,斜立在摊前等,等得不耐烦,一会横抱胳膊,一会反剪双手,一会蹙着眉只管把某处盯着,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素来都是他使唤人的,今日却替人跑腿。玉漏在车内望着,有点怙惙。
不一时池镜端着两碗羊汤登舆,递给玉漏一碗,又给了个羊肉馅酥饼,“好歹不论这起小摊的味道如何,先填饱了肚子要紧。”他自己只喝了一口就撂在一旁不吃了。
“你吃不惯?”玉漏一笑又道:“想来也是,你们家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就是在外头吃饭,也都是吃的大酒楼里的东西。”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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