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还有一位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先生,唐先生介绍说:“这是英美公共租界工部局华人董事,陆勇卿先生,也是我们的难民救济会的会长。”
“陆老先生,您好!”
“这次真的多谢兴泰轮船鼎力相助了,要是粮食再不过来,寒潮来临,饥寒交迫中,有多少人会死。”陆老先生和余嘉鸿握手。
“应该的。”余嘉鸿伸手,“两位请。”
余嘉鸿和两位一起上了汽车,他们前后各有三辆车。
从繁华到穷困有时候只是一个转角,车子到一整片窝棚前面停下,那里一个个用芦席卷成了半圆形,用竹竿支撑起了一个个窝棚。
前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凉棚,凉棚里几个人正在拿着勺子给排着队的人们舀粥。
他们前后都有印度巡捕保护,看见他们过来,人们让出一条道来。
余嘉鸿看到大铁锅里是掺着米糠的粥,一人一勺,陆老先生说:“第一是粮食确实不够,第二是怕有人来冒领,所以谷子过来没有脱壳直接打碎,愿意吃这种糠粥的,总归也是挨饿的。”
余嘉鸿点头:“确实如此。”
陆老先生指着一整片到河滩的窝棚说:“这一片的滚地龙,大概有三千多个,住着五万多难民。”
一个穿着单衣单裤的女人,一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个孩子身上裹了一件破棉袄包裹到膝盖,下身什么都没穿,他边上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身上更是只穿了一件夏天穿的短袖衫,下面的裤子露出了小腿,脚上一双草鞋。
穿着长衫的工作人员,往他们的洋皮锅里舀了两勺糠粥,那个妈妈喜极而泣:“阿大、阿小,我们回去吃饭。”
余嘉鸿里面西装外头羊毛呢大衣,尚且在室外感觉冷到骨子里,他们呢?
而这母子三人又不是个例,里面身上有棉袄的,可能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衣衫单薄。
余嘉鸿看着外头纷飞的大雪,战争已经让人流离失所,而老天爷似乎并没有怜惜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
“小余先生,要是能够忍受这里脏乱臭的话,我们一起往里走一走。”陆老先生说。
“自然。”余嘉鸿答道。
窝棚和窝棚之间大多也就留了三尺左右的距离,将将一个人通过,因为人多,污水汇成了沟渠,就是大冬天都散发着恶臭。
光着屁股的孩子席地而坐,大人用脚踢孩子让他起来,叫他跳起来。
有个女人发髻梳得干净齐整,身上衣服虽然单薄,但是看得出是绸缎,手里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孩子身上裹着一件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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