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我爸挂了。
他们之中可能有几个人来过家里玩,吃过你买回来的小吃名产。所以会有人弹起来又惊讶又心疼地跟我说你怎么都不说,我们都不知道!
我会告诉他们,没关系,我也经常忘记。
是的。我经常忘记。
但是,它又经常不知不觉地变得很重。重到父后某月某日,我坐在香港飞往东京的班机上,看着空服员推着免税烟酒走过,下意识提醒自己,回到台湾入境前记得给你买一条黄长寿。
这个半秒钟的念头,让我足足哭了一个半小时。直到系紧安全带的灯亮起,直到机长室广播响起,传出的声音,仿佛是你。
你说:请收拾好您的情绪,我们即将降落。
这是一次能够令悲伤轻盈,给人勇气和坚强的阅读体验,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毕业后我们四个女生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里,延续着大学宿舍一样的生活。送走北上的大姐,我们三个女生继续合住,某一日睡到半夜,同睡一张床的好友忽然坐起来接电话,我也跟着醒来,迷糊中看到好友一脸惊愕,然后整个人怔在那里。
我含糊地问:“怎么呢?”
好友傻傻地看着我:“我爸没有了?”
第二部分 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2)
我没搞清楚状况:“什么?”
“我爸没有了。”她终于明白过来,脸部已经开始扭曲了。我也终于清醒和明白过来。
那一刻清醒过来的我感到难以形容的巨大悲痛。深夜3点,坐在床上的两个年轻姑娘,被失去至亲的痛苦紧紧攫住,张开双臂,抱在一起,失声痛哭。哭了一会儿,抹了一把眼泪,我们起床收拾回乡的行李,空无一人的大街,天还是黑的,路灯还亮着,我们奔跑在去火车站的马路上,边跑边哭,这一天是中秋节。
好友的母亲在很年轻的时候因为丈夫过世而改嫁,然后30多岁的时候生下她,而今再次面对丈夫的离世,而且是如此突然的离世,这位遭受打击的母亲精神崩溃,一蹶不振。
葬礼过后,好友把母亲从乡下接过来和我们住在一起。平时帮我们做做饭,周末我们带她在上海四处转悠。好友母亲的情绪不是很稳定,常常一个人独自哭泣,为了逗她开心,我们几个常常自嘲打趣,各种搞怪,笑到肚子疼,用手抱着肚子继续笑,小屋里常常充满了欢声笑语。老太太做饭的时候,我跑过去偷吃一块菜,拍一下她的屁股,喊一声“美女,你好性感哦”;晚上在路边散步,看到绿化带边上长了几束小黄花,就摘下一朵,插在耳后,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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