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桌上,两只用过的脏酒杯
还来不及洗;还有一架内脏被掏空了的电话机,那是苏珊娜和里奇有一天为着要研
究声音是从哪发出而拆下来的。
“去后边看看,”我说着,继续把她往里边引,直到后间卧室。我的床都没有
铺好,梳妆台的抽斗半开半合着,露出男人的短袜和吊带。妈的脚,不是踏到了运
动鞋,就是踢着了苏珊娜的玩具,或者是里奇的便鞋……
妈的脸铁青,痛苦地扭歪着。
现在,她不得不正视这么个现实:我和里奇已经同居了,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她一定要说一点什么的。
我从壁橱里取出一件貂皮大衣,那是里奇送我的圣诞礼物,这是我收到的礼物
中最最奢华的。
我披上皮大衣自我欣赏着,一边讪讪地说:“可是,这件礼物多少显得有点傻
乎乎的,旧金山,无需貂皮大衣。但这似乎也是一种时髦,送妻子或女友皮大衣。”
妈一声不出,探头往壁橱里瞟了一眼,那里里奇的领带和西装,和我的衣服挂
在一起。她伸手摸了摸貂皮大衣,说:
“这算不上是上好的。那是用碎皮拼起来的。再说,毛头也太短了一点。”
我觉得深深地受了伤害。“你怎么可以这样来批评一件礼物!”我抗议道,
“他这是表示一种心意。”
“那正是我所担心的。”她说。
经她这么一批评,那件皮大衣似一下子黯然了,失却了原先的光彩和华贵,看
上去蔫塌塌、旧兮兮的,俗不可耐。
“你还要说些什么吗?”我有气无力地问。
“你要我说什么?”
“喏,这一切。”我扬手划了个大孤,指着里奇留下的一切痕迹。
妈环顾一下卧室四周,再看看客厅,最后说:“你有你的事业,终日忙忙碌碌,
你将家里弄得这样一塌糊涂,我还能说什么呢?”
妈就是这样厉害,她永远知道如何击中要害。摊上这么个母亲,想象得出,我
有多痛苦。她对我所作的每一次出其不意的袭击,都深深地嵌入我的记忆中。
二
十岁那年,虽说尚且年幼无知,倒也十分确切知道,自己在棋艺上有一种天赋,
我竟可以毫不费力地在棋盘上制胜我的敌手。这大大增强了我的自信心,而且也养
成我的好胜和逞强。
妈就喜欢将我本人,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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