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中,找不到合适的专用名词来表示它。桌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垫衬,以使麻将牌倒
上去时,只听见象牙块互相碰撞的闷闷的‘噗噗’声。
“打麻将时,大家都聚精会神的,没有人讲话。除了吃牌时发出的一声短促的
‘碰’或‘吃’,大家都鸦雀无声,人人都想争当赢家。但打了十六圈后,我们又
要饱口福了,以讨点好口彩,沾点牌运。吃完了,我们便开始天南地北地谈天,直
到天亮。我们讲故事,怀恋着那过去的好时光,憧憬着将来的好时光。
“哦,那些瞎聊也真有趣,天下竟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事,把我们都笑个半死、
一只雄鸡闯到房里,跳在一只碗顶上喔喔啼叫,然而第二天它再进屋时,已是静静
地躺在那只碗里了,还有一个小姐,给两个朋友发了情书,其实,那两封信都是写
给一个人的;此外,有个傻乎乎的外国婆娘在上厕所时,被一声爆竹声吓得昏了过
去。
“人们指责我们每周一次的聚会。当城里众多百姓以老鼠充饥的时候——到后
来,连老鼠自己都无处觅食,只能吞食垃圾——人们认为我们都中了邪了,甚至在
我们自己都面临着家庭崩溃,妻离子散的阴影时,竟还有心思谈笑自若。
“其实,并不是我们对痛苦视而不见,麻木不仁。我们也在担惊受怕,我们也
都有各自的痛苦。但什么叫失望?所谓失望,是对那早已不存在的东西,还期待着
它回归,或者说,不过是延长着那些难以忍受的折磨。当你家的房子被烧了,连同
你的父母亲,都一起烧死了,你还会想念一件挂在房子壁橱里的,你十分心爱的大
衣吗?当电线杆上挂着残存的人手和人腿,饿狗满街出没,到处乱窜,它们爪子里,
还拖着一只啃了一半的人手,这时,你的头脑还能保持清醒多久呢?我们扪心自问,
与其悲悲切切地等死,不如快快乐乐地迎接灭亡,这又有什么错呢?
“因此,我们决定把每周一次的聚会,变成过年一样的节日,令每一周都有一
个机会可以忘记过去。我们不让自己想到任何不快与忧愁,就是要吃喝玩乐,自寻
快乐。我们赌钱,讲最美好的故事。每个星期,我们都期待着一次欢悦,这种期待,
成了我们唯一的快慰,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将自己的聚会命名为‘喜福会’了。”
我母亲,通常总是以乐观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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