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钟离晴随手甩在地上,他又呛出一大口鲜血,瞪着眼睛死死地看向那个在他衣服上抹着剑的美貌少年,不甘又惊惧,不解又愤怒,嘴巴开合着,像是一条脱水濒死的鱼,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早就说过,我是取你性命的人,有什么不满,尽管去阎王那里告我,我姓李,单名一个‘爹’字——可别记错了。”钟离晴弯起眼睛笑了笑,清隽端雅的容貌,看在那人眼里,却是极致的冷,而说出来的话,更是噎得人七窍生烟。
没一会儿,那魔修便断了气,却是死不瞑目。
翻了翻他身上的东西,尽是些不得用的,钟离晴不感兴趣地将他的尸体踢到一边,劈手一道白水符将他的血气冲得淡了些,而后看向正盘膝坐在一边的女修,状若不经意地说道:“这鬼地方,姑娘家的孤身一人,倒是胆气颇佳。”
言下之意,却像是存了几分讥讽——毕竟,她们相遇之时,那女修正处于下风,若是她们来得晚些,怕是只能见到一具尸体了。
被她说得脸色一红,那女修也不再装作调息的样子,睁开眼,轻咳了一声,抚着方才趁机草草包扎过的肩膀,看了一眼钟离晴,又看了一眼她身边从始至终都袖手旁观的夭夭,温声说道:“我叫席御炎,是太乙宗的弟子,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实不相瞒,我是与宗门师兄走散了,又被这魔修偷袭,这才受了重伤,若不是公子相助,只怕是凶多吉少,也无颜再见宗门师长,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决不推辞。”
“罢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了,倒是姑娘你,人情债可不是那么好欠的,你师长莫非没有教过你,不要随随便便给人许诺承情么?”钟离晴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想到上次自己救了这姑娘时,她也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忍不住揶揄道。
——这个与魔修打斗而被钟离晴恰好救下的姑娘,正是她在元都遇到的那位丹修。
故人相见,总是教人欢喜的,虽然此时的钟离晴不再是那个清秀普通的少年,身量高了不少,更是易容成了一张俊俏非凡的脸,对方认不出自己,也是常理。
况且,在没有摸清情况以前,钟离晴也不打算立即与她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