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得像往常那样活蹦乱跳。“那么,我帮你收拾一下东西。”单郑芳芳点了点头道。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在噩梦里。
她不知道是怎么跟儿子走到今天这种境地的,虽然男孩子总有一天会开始挣扎反抗,执意走自己的道路,这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怎么会疏离至此?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是不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只要过了这个关口,单郑芳芳对自己说,就让他去做吧。
然后潜意识在嘲笑,她做不到。她是个母亲,永远都不会对心爱的儿子放手不管。而她的傻儿子,也永远都那么让人担心。就在她一转身的当口,床边传来了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单飞只是感觉眼前的光线迅速地抽离,他意识到最糟糕的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他确实尝试了企图抓住点什么稳住身体,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到。该死!这是他最后一个可辨的想法。---因为你有我所没有的,你能做我所不能的,我以为你能够…
他说,精致的五官上淡淡的绝望像水波那样浮动着,而那悲伤的眼神,更像蚕丝一样,细细密密地包裹住了单飞的心脏。它令单飞从此沉沦。细韧的蚕丝就像风筝的尾线一般,他牵动,而他抽痛。
我真是疯了…我居然以为你会…他说,绝望的灰暗是他唯一能够展现的颜色,曾经炫目的神彩蜕变成了死一般的沉寂。
单飞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遏制,神志被撕得四分五裂,他令他疯狂!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活着!单飞发誓。我能够,我会!请再相信我一次。---她很想打他!如果不是单飞已经面无人色地丧失了意识的话。
这怎么能是她的儿子?这是她的儿子?一个同性恋?一个明知道被耍了、被骗了,还对另一个男人念念不忘的同性恋?!
她原来以为他只是有过一段荒唐的经历,但现在狂怒地想杀了谢天麟!无力地跌回床前的椅子里,单郑芳芳感觉自己老了。她不能够理解这个世界。她听说她的儿子憎恨一对无恶不作的父子,因为他们以卑劣的、淫乱的陷阱引诱他,欺骗他,利用他。
她听说她的儿子在疯狂报复,不计任何代价,因为他的尊严被践踏。然后,她听到他的儿子在昏迷中呓语,那个应该被憎恨的名字,温柔地,怜惜地,痛苦地。
他这样挂念着…另一个男人?这代表着什么?!她不知道应该去愤怒,还是羞耻,抑或是痛恨?!单飞焦急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