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皇不见了?!”赵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好好的一个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在这到处都是耳目的宫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凭空消失?
当即赶到赵苏平日独居的北宸殿。果然不见父皇的身影──不但人不见了,连他身上那一缕杳然如梦的香气也仿佛从来不曾在这宫殿里存在过!
“你们这群饭桶!十几个人日日夜夜在这里守着,居然能把皇上守得不见了!要你们来何干!饭桶!真是饭桶!”赵琬气急败坏,把守卫北宸殿的侍卫臭骂一通!
“可是,──那是因为──”侍卫们跪在地上,被骂得不敢抬头──有一个侍卫大抵是有点不服气,抬头小声地欲申辩什么,话刚出口,屁股上就被跪在后面的同伴狠狠偷揣一脚:“──哎哟!──”
就把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正在气头上的皇太子也没听见他的唧咕,径直还在破口大骂。老臣们在一旁劝解:“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随后整整有半个月的时间,南宋皇宫里是闹得人仰马翻,在皇太子的勒令下,险些掘地三尺──最后不得不死了心。绍兴五年七月中旬,在群臣拥戴下,大宋王储赵琬即皇帝位,时年仅十六岁。
金天会十三年(即宋绍兴五年)。金国都城会宁。七月,秋声来之何速也!檐下的铁马,在清风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传来达达马蹄的声音──惊破了奉国寺的拂晓。何方施主,如此早临?──听其蹄声急促,似非寻常烧香求佛客呢…小和尚跑出去迎接,旋又匆匆跑进来:“师父,那个男人指名要见方丈!”
“哦?”德高望重的方丈,又岂是想见便得见之辈?方丈沉吟,却见小和尚踟躇,似有话讲。
“恩?”目光示意。小和尚道:“徒儿观此人器宇不凡,举止大雅,恐非寻常之流。”方丈接见各方名流,这徒儿时时随侍身边,也练就了一双好眼神。──方丈心下稍有活动,他虽居金都,实乃南人,深知这会宁城里,尽是女真贵族,──这些人多还是野蛮强悍习气,不凡或有之,大雅太难得!
──唯有他们那位登基未久的年轻君主,虽然只是前年浴佛会上得稍得一面之缘,──那时他还是郡王!──此人的雅致风流,却已深锲方丈心上!偌大个会宁都中也,敢称一个“雅”
字的,除却那个人,谁敢与谋?…还有谁敢称此个“雅”字呢?正想着,已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静室外响了起来:“老和尚,你好大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