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出现的几颗小星已经开始闪烁发光了。花园深处,两个方尖柱石碑中间夹着一段阶梯,台阶通向一个铺着碎石子的高台,台子上是一座木头凉亭,低垂的天幕底下摆着几把乘凉用的椅子。
左边有一道墙把脚下的地基和邻居的花园隔开;右边是邻房的山墙,齐着山墙的高度立着一个大木架,它的作用就是将来让常春藤爬起来。在悬空的台阶两旁和凉亭附近种着几丛薮山楂子和醋栗;但是园子里却只有一棵大树,一棵皮上生满硬结的胡桃树立在左边墙的空地上。
“有什么事吗?亲爱的冬妮,”当兄妹俩沿着砂石路缓缓地绕到花园前部的时候,佩尔曼内德太太才躲躲闪闪地回答说“蒂布修斯写信说”
“克拉拉?!”托马斯问道别拐弯抹角的了,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
“好吧,汤姆,她病倒了,情况不妙,据医生诊断,恐怕是结核脑结核真是可怕的疾病,我简直不敢说它。你看,这是她丈夫给我写的信。他还给母亲写了一封,他说,这里面写的是同样的事,我们应该先作一点准备工作再把信交给她。另外这里还有一封:也是给母亲的,是克拉拉亲手用铅笔写的,看来她手哆嗦得连笔都抓不住了。蒂布修斯说,她写这封信的时候说,这是她最后几行字了,悲惨的是,她一点求生的欲望也没有。她本来就一直向望着天国,”佩尔曼内德太太说完了这些话,不禁流下了眼泪。
议员默不作声地和她并排走着,手背在背后,低垂着头。
“你一句话也不说,汤姆你这样很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在克利斯蒂安在汉堡也病倒的时候”
克利斯蒂安确实病倒了。克利斯蒂安身体左半部的酸痛最近一个时期在伦敦变得这么厉害,已经发展成真正的痛疼,弄得他把自己的一些小毛病都忘在脑后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给老参议夫人写信说,说他一定要回家,让她来照顾。他把伦敦的职务辞退了,启程回来。但是他一到汉堡就病倒了,据医生诊断他是风湿性关节痛病,克利斯蒂安被人从旅馆里搬进医院,现在已经不允许他再在路上奔波了。他现在只有躺在医院里,让护士听他的口述替他一封又一封地写些凄凄惨惨的信“是的,”议员低声说了一句“真像是祸不单行。”
她把胳臂在他的肩头上放了一会儿。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汤姆!离着绝望还远着呢!你需要的是鼓起勇气来”
“是的,上帝可以看得到,我是需要勇气的!”
“为什么,汤姆?告诉我,前天,星期四,你干嘛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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