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伴随她那健康状况不佳的父亲去各地疗养。
“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年纪老了啊!”他说。“我的裤子上沾了一块咖啡斑,我只是用凉水擦了擦,马上就会犯极厉害的风湿疼年轻时,我的身体可棒哪!”此外他有时也犯晕眩症。
他们到札兹布伦去,到爱姆斯笔巴登-巴登去,到吉兴根去。再往后的那次旅行真是让他们又有兴趣又大开眼界,经过纽仑堡到慕尼黑,穿过萨尔兹堡近郊和伊施尔到了维也纳,然后经过布拉格,德累斯顿,柏林回到家里虽然神经性的消化不良症令冬妮在各个浴场都不得不严格遵守医疗程序,她却觉得这几次旅行是最称她心愿的一新耳目的壮举。她一点也不隐瞒,在家里确实呆得有些厌腻了。
“噢,老天,您是懂得什么叫生活的,父亲!”她说,一边沉思地望着天花板“当然口罗,我也懂得了生活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如果像一件摆设似的总呆在家里是没有希望的。希望您不要认为我这是不喜欢跟您在一起,爸爸要是我真这样忘恩负义,那我真值得被揍一顿了!然而,要是讲起生活来,您知道”
但是最使她厌烦的还是越来越充塞了父亲这所宽阔的老宅子里的宗教气息。参议对宗教的热诚伴随着身体的日渐衰弱而越来越虔诚,而参议夫人自从上了岁数以后,也开始对宗教信仰发生了兴趣。饭前祈祷在布登勃洛克家本来一向就实行的;最近却又新立了个规矩,一早一晚,家里人连同佣人都要集合到早餐厅里,静听一家之主亲口读一两段圣经。此外牧师和教士到孟街来拜望的事也频繁起来,因为孟街上的这所显赫的宅邸在路德派和革新派的人士中,在国内外教会中,慷慨好客的名声根深蒂固顺便说一句,在这里人们也可以称心地大嚼一顿从祖国各地时常有一些穿着黑衣服、长发披拂的人到这里来小住几日他们满有把握可以谈一谈拯救灵魂的话,吃几餐滋养身体的饭,临了还能为他们的神圣事业募化一笔小款。当然本城的牧师也免不了经常来汤姆非常机警懂事,他脸上连一丝笑容也不露,可是冬妮却肆无忌惮地和他们开玩笑。只要机会合适,她总要把这些神圣的先生们嘲弄一番。
如果恰好参议夫人身体不爽,管理家务安排菜单的事就落在冬妮头上。有一天恰巧一位外地教士来作客,这人饭量之大,在全家中都引为笑谈。冬妮恶作剧地派了一道油脂汤。这道家乡菜与别的饭食相比别具一格,是用酸白菜和午餐所有的菜煮在一起的大杂烩火腿啦,酸李子啦,土豆啦,烤梨啦,菜花啦,豌豆啦,萝啦,绿豆啦,无所不有,另外还加上果子汁。这种菜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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