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身静体凉之时,又仿佛有人在她背后蹭着她,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耳垂,自天灵盖往下一阵阵地发麻,而那气息分明又熟悉得很。
这一夜难耐得紧,天才蒙蒙亮时,温芍便醒了过来。
她身上却不比梦里好多少,额前发丝都被打湿了,寝衣沾在身上,透薄的一层看得出里面白皙的肉色,仿佛欲说还休。
不巧木桃水桃从昨夜起又都不在了,麦冬芷荷又偏偏没跟过来,是以来伺候梳洗的是个叫穗儿的小丫鬟,平时倒是麦冬一手在带,这次便让她过来了。
穗儿虽然也会做事,但温芍身上有些尴尬,便有些不好意思,然而总要弄清爽干净了,穗儿一开始不懂,后面悄悄红了脸又抿嘴笑了。
温芍道:“不许说出去。”
她说完又后悔了,穗儿是信得过的人,这又是主子的私事,她自然懂得分寸不会胡说,她多加这一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温芍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她梳洗完又去把满满从床上抓起来,这时明远已经过来禀告,说是顾无惑要动身离开了。
温芍拉去满满就走。
紧赶慢赶快到门口时,终于看见顾无惑了。
温芍先往他脸上敲去,看起来倒又是神清气爽,气宇轩昂。
她今日施了脂粉才敢出来见人,方才花了许多工夫才堪堪将脸颊上的桃粉遮了一点去。
她先放开满满,满满跑过去到顾无惑腿边,问:“爹爹一大早要去哪儿呀?”
顾无惑揉了两下他的发顶,笑道:“去打架。”
满满知道打架不好,但既然顾无惑这么说,他也道:“那我也要去打架!”
“好了,骗你的,”温芍连忙把满满拦了,“他过几日就回来了。”
她想了想,又对顾无惑道:“满满长大了,我快要管不住他了,你早点回来。”
顾无惑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蹲下去对着满满,说道:“等爹爹回来之后要考校你的功课,回建京便要好好给你寻老师了。”
满满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了一声。
顾无惑这才起身,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着,再度看向温芍,道:“我走了。”
他也没等温芍回答,直接转身就走了。
温芍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不知说什么,便只能立在那里。
她想起昨日给顾无惑补了针脚的衣裳,好在已经补完给他带上了。
一直到人已经走远了,满满过来摇了摇她的手:“阿娘,回去了,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