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尽是画舫里的金碧辉煌,珍珠的温润, 金子的光芒。
权贵人家的铺子, 有几家是靠着正正经经做买卖赚钱。
常平仓进新粮,出陈粮, 丰年籴粮抑制谷贱伤农, 荒年出粜平抑粮价, 赈济灾民。
这一来一回,州府皆要借粮食行之手。尤其是出陈粮,能接到陈粮的粮食行, 谁不是靠着关系靠山。
丰裕行也是从薛氏女儿嫁进皇家开始真正发达,在赋税等方面占尽了便宜,方才在大齐拥有大大小小近五十间铺子。
“薛舅爷, 你若是不信,尽管去查。哪怕是没监司同意,自己偷偷买粮,首先肯定瞒不住丰裕行。”
“无论监司允了,还是丰裕行卖些口粮出来也罢, 就看薛舅爷方便。咱们在商言商,粮食价钱照着市价。”
“薛舅爷的恩情,简直犹如再生父母。只要凑足他们归乡的粮食,不知薛舅爷是喜欢猫眼石, 还是红宝石?”
赵阜的双手上各戴了指环,赤金托上分别镶嵌着绿莹莹的猫眼石与红彤彤的红宝石, 熠熠生辉。
若是番邦商人买到了口粮,以赵阜他们这群人挥金如土的做派, 回报自无需提,全都落到了薛恽私人的腰包里。
不过,薛恽眼皮子没这般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要更大的利!
薛恽心砰砰跳,愈发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熬到蒙蒙亮,薛恽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喊道:“长福!”
长福睡眼惺忪进了卧房,薛恽见他还在揉眼,坐在床沿上一脚蹬过去:“狗东西,还不打水来伺候本爷洗漱,耽误了进衙门当差,本爷要揭了你的皮!”
薛恽品级低,无需上朝,进衙门当差也随性得很,冬日太冷,刮风下雨,天气适宜正好安睡,极少准时过。
长福被踹了一脚,霎时一激灵清醒过来。不过,长福还是莫名其妙,薛恽今朝怎地这般积极,以为他昨日在画舫上吃多了酒,五通神上身了!
“大少爷,小的这就去。”长福偷偷瞄了瞄薛恽,撒丫子跑去传饭传热水。
洗漱饭后,薛恽就急吼吼上马车前往了衙门。同仁们已经陆陆续续到来,看到薛恽时还颇有些意外。
平时薛恽当差闲散,纨绔世家子弟大多如此,领着份闲差混日子。薛恽是皇亲国戚,差使当得稀里糊涂,大家早已经习惯,寒暄见礼后,各自回了值房。
薛恽回到值房,找同仁要到监司的文书,在积压的籴粮文书中,果真找到了来自赵阜那几个番邦友人的函。薛恽沉吟片刻,取出那份函,径直去找林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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