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不仅没有半分审人的意思,反倒有些老友闲聊唠嗑的语气。
倘若,大黑豆不是被绑在木架上。
他还真是要相信,对方真心的口吻。
将沾惹了不知多少汗水,显得越发沉重黏腻的眼皮子睁开,大黑豆视野模糊地看着角落里拨弄火盆的小娘子。
对方身形修长、挺拔,姿态端庄中透出几分闲适,不必看脸,也能知道她会是个大美人。
大美人听到铁链扯动的声响,缓缓回眸,她背对火光,五官都模糊起来,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眸,反倒在暗色之中,透出流转的光来。
他痴痴笑起来,笑得唇边和胸口上的伤口一阵阵发痛,才停下来。
“你们再怎么用刑,我都不会招供的。”大黑豆脑子都有些混沌起来,可不能招供,招供便只能死的念头,就像是一块黏在脑海里的狗皮膏药,顽固得无法去掉。
便是有着这样的意志和牛劲儿,才会让沈昌带在身边,许多年过去也没把人给换下去。
洛怀珠看着对方黑布掀起来以后,额头中央偌大的一颗黑痣,轻笑起来。
“谁说我来是对你用刑的?”
用刑?
她没那等心神力气。
洛怀珠从炭火旁边搬出一张有她腰高的高案,上面摆着一条鱼。
她将放在旁边的两把柳叶似的薄刃拿起来,转动着给大黑豆看仔细清楚:“这是番邦的玩意儿,他们那边吃东西,不用勺也不用筷子,反倒有些像我们先祖那会儿,喜欢用刀切。”
大黑豆看着流转暗光的薄刃,呼吸急促起来。
他其实也有些怕了对方的审讯,全靠心底一个撑过去的念头抵着。
此刻瞧见两把刀,身体不由自主便颤动起来。
“安心。”洛怀珠垂眸,貌似不见他面上惊恐一般,将薄刃对准瘫在木托上的死鱼,“我只是给你讲讲,番邦人是如何用两把刀,就将一条鱼切成薄薄的一片片,却半点也不损鱼骨,也不留一点残余的肉。”
她稳稳下刀,凉薄道:“没有向你下手的意思。”
昏昏沉沉的暗室里,薄刃切割鱼肉的细微响动,格外清晰可闻。
大黑豆觉得两把薄刃并非落在鱼肉上,而是落在他身上,禁不住轻颤起来,牙齿都磕巴作响。
洛怀珠就跟没听到似的,慢悠悠片着鱼,每下一刀,就与他讲清楚从哪里下刀,力道如何,下手的感觉如何云云。
等到一副干干净净的鱼骨出来,她便用薄刃挑起来,送到对方鼻子底下。
浓烈的鱼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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