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那么三妈今晚会在哪过年呢?和陈叔叔一起吗,还是在医院照顾三伯?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对三伯感到些许的愧疚,她似乎太顺理成章地支持三妈了,甚至一直没想起过三伯。现在想到他有可能正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度过这阖家团圆的节日,心里才产生一丝同情和愧疚。虽然这愧疚很快又被淹没了——三妈已经伺候他十几年了,够了。再说了,植物人也没意识,过不过年区别不大。
弋维山全程陪伴家人吃完一顿年夜饭也不容易,刚下桌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也不知他怎么想的,好好的书房不去,非要站在冷飕飕的阳台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还时不时隔着玻璃门冲弋戈露出一个慈祥而诡异的微笑。王鹤玲一向不爱搭理这些客套的年节问候,因此弋戈只看见她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而王女士本人看也懒得看一眼,撑着脑袋边听相声边用按摩锤敲打着自己的小腿。
弋戈见这情形,毫无心理负担地和银河一起溜上了楼,拿出手机打算给陈春杏和陈思友拜年。
她先拨的是三妈的电话,响了十几秒,没人接。
弋戈纳闷了一会儿,心想这说明三妈在陈叔叔家?可能在忙,于是她又拨通了小外公的号码。
电话刚拨通就被接起,弋戈有些心酸。小外公一个人在桃舟,肯定是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的。
“外公新年好!”弋戈亮着嗓子笑道。
陈思友电话那头哼了声:“老头子耳朵都要被你叫聋来。”
弋戈笑了声,知道老头这是口是心非,其实她声音越大他越高兴的。
“今年又不回来过年,外公的红包你又领不到了咯!”陈思友语气里满不在乎,但听起来却酸酸的。
“别,您给我留着嘛,我明天就搭车去看您!”弋戈发觉自己对于撒娇这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脸皮也不知为何日渐变厚,“而且去年也不怪我,是我爸突然说要去海南玩的,您要骂骂他!”
“我骂了他十几年了,他改了么?!”
弋戈笑笑,“不过他今天晚上做菜了呢,九个菜,还都挺好吃!”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没到十岁就站板凳上做饭了,能不好吃么。”陈思友说这话时语气柔和了许多,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他也就做菜这点本事没丢,其他的,忘本忘得一干二净!”
弋戈嘻嘻笑着,没反驳也没煽风点火。她陪小外公聊了快一个小时,又让银河冲着手机叫了两声算是也给外公拜过年,才挂断电话,说要给三妈打。
“我刚刚打她没接,可能是做饭去了,我现在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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