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像是走开了,没有声响,只有楼空缺的口子带进来了风,外面的虫鸣,和远远从哪儿又刮在哪儿的风响,完全是块乡下地方的郊外。蝉鸣得尖锐,甚至还有太阳高高探进来的火热感。
顾自省起初还以为有人在旁边监视他,后来他才发现,只有自己在这里。他眼睛看不见,幸好现在还是白天,光从黑布罩漏进来了光,而且不算严丝合缝,上下蒙眼的地方都有丝缝隙,漏进光来。
手脚被捆住地,固定在地上,好久,周围一点人声、哪怕一稍微不是自然发出的声响都没有。只有风呼呼在楼中空缺里的声,顾自省试图地想挣开了捆绑的绳子,但是徒劳无功,甚至在粗糙的地上摩擦都不行,完全是损摩到自己的手侧。
顾自省不做抗争,安静地躺在地上,不一会儿,他又挣扎起来,还是毫无希望。再一会儿,再次想挣脱绳子……就这样一直循环。他也试图呼喊,除了外面野草杂树的鸟和蝉,没有任何回音。
虽然即便有光线从眼罩外漏进来,还是十分不适应,他一下午后背默默地湿尽,这种出汗不是一次性出完的,而是慢慢的,不一会儿又渗出来,被吹风晾干后,如果精神稍有松懈,再次密密地渗出汗来。
黄昏的太阳终于从西边的这个口子探了进来,流连地抚在了地上的那个人脸上,像是嘱咐他最后一丝,也像是在祝他太阳下山后的好运。
就在落日的余晖里,顾自省也尝试多次呼声求救,没有效果,慌得不成样子的毫无人烟的地方。西面照来的光一点一点地褪走,像是海浪卷回了海面去。顾自省感受到了周围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眼罩搂进的光也越来越弱,他的呼吸也越来越不自然。
周围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没有一丝光,月光似乎也从来没有存在过。
顾自省想挣绳子,越猛烈手腕也在被割着,没有光,一点光都没有。像是浓厚的黑色连他肢体都包裹着,阻隔了他跟空气的接触,肺部里吸不进氧气,只有源源不断的黑色毒气。
郊外尤其是荒废得连人烟都见不着的地方,一到了夜里,就像是上帝按了静音装置。一点声响都没有,虫鸣消失,蝉鸣不再,连鸟叫也无影无踪,剩下的是黑暗和无声一起席卷而来。空气百般死寂,或许还剩下了一所废弃的楼里,想挣扎绳索但是徒劳的绝望。
满身大汗,地上一片水,都是体内分泌出的盐水,没被风吹干,就又是一片,像是从海里打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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