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好。
郁谨漫不经心地听着,视线仍旧在人群中寻找。他还是想确认礼物盒的主人。
但耳边中年男子的声音过于聒噪,甚至掩盖了宴会厅中的大多数声音。郁谨烦躁地松了松袖口,简单地推辞:“抱歉,我还有些事,暂时要离开一下。”
“你又有什么事。”郁姝抓住他的手腕。
郁谨回头,想甩开她的手,却怔在原地。
郁姝那张艳丽得有些咄咄逼人的脸上,正戴着一张假面面具。惨白的面孔上,眼角和嘴角都弯着夸张的弧度,露出不合实际的诡异笑容。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偏向于黄昏时的自然光,只是靠地面的光更明亮,上层的光反而暗淡一些。
郁姝原本白色的礼服,不知为什么变成了鲜红色,红色的蓬松裙摆下一双笔直雪白的腿仿佛发着光,下面又接着是一双颜色暗沉的红色的鞋,让这双腿看起来仿佛突兀悬在空中。
郁谨环顾四周,不仅她,中年男子和年轻女孩,以及宴会厅中的其他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变成了这副样子,脸上戴着一模一样的白色假面,身上的礼服统一变成了红色或者蓝色。
白,红,蓝,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三种颜色。
这就是他不愿意参加宴会的另一个原因。自从十六岁生了场重病,他就常常会看到幻觉,身边的人随时会变成这副样子。而且幻觉的出现找不到规律,只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概率会出现,因此家里的人对他都宽容一些。
家里找了不少名医,也请了跳大神的,中医西医天师教士一齐上阵,都找不到问题的缘由。久而久之,就有人怀疑他是装病,郁姝就是其中一员。
既然没人相信,又解决不了,郁谨也就不跟别人提这件事了,看到的时候就默默忍着。
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怎么害他,只是看起来有些精神污染罢了。
郁谨低头看着手中的礼物盒。紫色作为红色和蓝色混合而成的颜色,竟然还保持了原样,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中给了他一分真实感。
他甩开郁姝的手:“我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但周围的其他人却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在他旁边嘘寒问暖,比树上的蝉更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