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就断了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直到女佣将一束鲜花送到她床头之前,她都还十分坦然、十分心安理得。
“顾小姐,你的花,走时记得带上哦。”
女佣俯身放下一个水晶切割的高脚花瓶,朝她笑一笑。
什么花?哪来的花?谁送的?顾影呆了一呆,一个个问号跳出来。
那是一大捧香槟粉带杏卡片倒扣德珍了。
在她们去年新年夜闹翻之前,顾影是每到冬天都一定请假回国照顾她的。
顾德珍三十岁出头那年,一位客人要她三九隆冬在雪中跳舞,只穿内衣,多跳一分钟就多给一张红纸,最后,钞票盖满了雪地,下面是她被冻红的身体。
守夜人把她送回了家,九岁的顾影踩着凳子,一边哭,一遍一遍用热水给她擦身。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这个病根要跟一辈子,一到冬天必要大病一场,全身关节疼得不能起身。
顾影知道她今年也犯病了,上一回打电话,说了没几句就在咳嗽,说要去医院吸氧。
为上次张仕诚的祸事,她近来消停了许多,顾影赌场从郑总那里挣的十万磅,加上给嘉宁做家教的薪水,把积年的赌债还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余钱给她开了个档口卖衣服,不挣钱,但至少有个过日子的样子。
英国回中国的航班十六小时,在香港转机,落地后再转两小时车程的大巴车,才回到顾影长大的城市。顾德珍中途几次来电,顾影一手拖行李箱一手夹着电话敷衍,“快到了。”
这座小城虽然地处珠江入海口,毗邻着色渐变的重瓣花,甜香浓郁,几乎盈满了整个空间。花朵之间夹着一张素色的信笺,她抽出来,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扇风,等女佣离开了砂砾尘土,请不要介意,因为她刚刚从大马士革穿越地中海来到南英格兰,只为伴着第一缕晨光向你问好。
早安,eve小姐。】
沈时晔写字用的优先级放得很前。
沈时晔接过手机,看到那条消息时,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影:【沈先生是不是送错人了?】
她应是已经回了剑桥的家里,配图里面,花束被放在窗台上,背景里是康河与青草晴天,构图漂亮得像是精心设计过的。
他垂眼端详许久,晾了她一会儿,才回复:【我只认识两个叫evelyn的,另一个已经七十岁,在剑桥教罗马史,你说我要送谁?】
顾影显然一直等着他,几乎是秒回:【我猜不出,沈先生别为难我了。】
秘书敲门进来送咖啡,走到老板身边时,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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