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小的疏漏统统一清二楚——并不悠长的呼吸,紧绷的身躯,明明是在敷衍她。
“小姐也睡不着吧?”她开口问。
初冬的京城已经很寒冷了,地龙烧得正热,睡在房里不需要盖过于厚重的被子,流苏还是帮她加了一床薄被,又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
“小姐睡吧,有流苏在,什么都不怕。小姐人好命好,逢凶化吉,吉上加吉。”
她忙碌了一整天,怎么可能不累,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冉念烟一笑,知道自己不睡着,这丫头是不会走的,便静静躺着,不一会儿真的进入了梦乡。
再睁眼时,已经是次日早晨,流苏帮她掀开床帐,冉念烟便觉一片雪亮的清光入眼,明媚中带着几分寒色,不像是平日的阳光。
“小姐,外面下雪了呢!”流苏揉着微微泛红的眼睛,咧嘴笑着。
冉念烟披衣起身去看,流苏特地拿来了徐太夫人赐的那领大红绉银鼠披风,说是一会儿去荣寿堂也穿这套,叫老太太看着高兴。
窗外果真是一片素白的琉璃世界,雪粒子已经很小了,却还没停,因而下人们没来得及打扫,房檐小径上的积雪还是无暇的。
这样的美景冉念烟每年都会见几回,却从没像今日这样,觉得就算是漫长而苦寒的冬日也温柔如斯,静谧的雪下孕育着无限的希望与憧憬。
她在妆台前理妆,往日用的妆粉胭脂等一应带香料的东西都不能再用了,好在她容色鲜妍,英气的眉眼中又有淡淡的喜悦,这便是最好的妆粉,是巧夺天工的画笔也难以勾勒的神采,就算不施铅华,也如明珠般夺目。
流苏在她耳畔念叨着,今早老太太已经让溶月去回话了,一定也高兴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