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虽不了解朝廷里的事,可胜在聪慧,听了几句,也大致猜出来。
方才的红袍少年应该就是当今天子的次子、滕王萧稔。
若说太子萧穆是沾了乾宁帝已故的原配皇后的遗德,滕王萧稔就是凭借着生母现世的恩泽在众兄弟之间脱颖而出。
滕王的母亲季氏是大梁开国以来唯一的皇贵妃,从前后宫只有皇后,往下是贵、淑、德、贤四妃,乾宁帝破例封季氏为皇贵妃,位在四妃之上,礼遇等同皇后,只因季氏本是没入掖庭的罪臣之女,依祖训不可母仪天下,乾宁帝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却让她成为大梁实质上的皇后。
太子病弱,皇贵妃的宠眷十数年不曾衰竭,人们都在猜测,滕王何时会取而代之。
“所以说,你爹和我伯父都不见了,就是因为滕王殿下驾临?”徐泰则道,“那为什么不带我同去!”
冉念烟打量了他几眼,道:“你昨天一定做了不少蠢事,镇国公怎么可能放心带你到大场面上,万一在贵人面前故态复萌怎么办。”
徐泰则摊手道:“那就是我的错了?不过看起来这位滕王殿下也不是十分可靠,伯父辅佐他,未免……”
他把“凶多吉少”四个字吞回肚中,生怕应验。
冉念烟道:“你以为这是太子和滕王的竞争吗?”
徐泰则道:“难道不是?”
冉念烟道:“为君者,垂衣裳而天下治,反过来说,天下的事未必是君主一人所能左右的,归根到底是派系之间的党争,谁占上风,谁就有权力推举对自己有利的人坐上那个位置,这也是舅父让你入军中历练的缘由。”
徐泰则听得如坠云中,却又好似恍然大悟。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是镇国公回营,随行的虎贲扈从尚未脱去甲胄,带着寒意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手上的文书已经处理完毕,徐泰则将最紧要的五册送到徐衡处,在回廊下正和快步走来的冉靖擦肩而过。
“盈盈?”冉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只是慌忙地推门呼唤。
冉念烟起身相迎,带着琼枝就要行礼,却已被父亲宽厚的大手扶住,稳稳坐回椅子上。
冉靖通宵未睡,依旧目光凌厉,只是在女儿面前略有些无措,道:“你怎么来了。”
他已有一年没见过女儿,只能从洪昌的只言片语中略微获悉她的近况,如今一见,一身红裙白衫,果然比一年前长大了不少,不仅是身量,更是□□,已有了她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而那眉眼间暗含着的英气,从前就有人说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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