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坐在床沿儿上,轻轻地帮外祖母捶腿。
“你娘吃过药了?”外祖母问。
冉念烟点头,道:“吃过了,在梨雪斋午睡呢。”
外祖母笑着握住了冉念烟的小拳头,道:“今日身上不乏,不用敲了,找我有什么事?”
冉念烟笑道:“没事就不能给外祖母请安了?”
外祖母道:“我最知道你了,若是无事还不躲在房里看书,说吧,外祖母都答应你就是了。”
冉念烟听她这么说,微微正色道:“盈盈求外祖母一件事,希望外祖母把薛老先生留在咱们府里。”
外祖母眉头一皱,道:“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冉念烟摇头道:“是我听说他帮了娘亲,若把他们一家留在府里,以后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外祖母释然一笑,揉着她的头发,道:“物尽其用,人尽其能,薛谨在咱们府里不过是百无一用的清客,若让他继续留在云居胡同看着薛自芳,远比另找一个眼线要可靠。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也不要和你娘说,一切有外祖母。”
钱权二物,足以移人心志,薛谨既然能帮着外人斥责自己的侄女,显然不是个清高到视钱权为无物的人。
祖母听闻了薛自芳曾有婚约后,病又重了几分。
重重压力之下,父亲只能将薛自芳送走,她在京城别无亲眷,只有薛谨能收留她,整日面对着撕破脸皮的叔父一家,其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不过这些都和冉念烟无关了,她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母亲的身体。
父亲没有母亲也能活得很好,可母亲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食欲不振,厨房换着法地变换粥菜,可母亲不过是懒懒散散地动动筷子,不知是怀孕之故,还是真的没有食欲。
郝嬷嬷时常倚在门首看喜枝煎药,叹道:“难怪夫人吃不下,每日三顿汤药,两顿丸药,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听说宫里多有秘方,不然你和琼枝去求郡主,要来那方子试试?”
喜枝白了郝嬷嬷一眼,道:“太夫人最怕消息传进万岁爷耳朵里,如今郡主入宫侍疾去了,要不嬷嬷亲自去求?”
郝嬷嬷讨了个没趣,不言不语地转身走了,心里却记住了喜枝今日这记白眼。
连着下了几场大雪,转眼已经是腊月。
京城三面环山,空气凝滞,深冬时千家万户烧煤取暖,尘气难以消散。当今圣上素有哮病,每逢冬日就要移驾城外的南山御苑避尘气,内阁、六部、九卿随行,徐德和徐徕亦在其列。
因为太后的病症,今年的南山之行较之往年已迟了月余,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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