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明又问:“姑姑会写字吗?”
“不会。”冉念烟心不在焉。
冉明笑道:“可我听府里的人说,姑姑两岁就能写自己的名字呢!”
冉念烟不喜欢他刻意装出小孩嗲声嗲气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伸手叫喜枝和紫苑过来。
喜枝抱起她,她四下张望着,“怎么不见琼枝?”
喜枝道:“琼枝随夫人去了慈荫堂。”
冉念烟道:“娘亲回来了?”
喜枝点头,“在慈荫堂和老夫人大爷三爷说话呢,一会儿就过来看小姐。”
冯氏从大伯母的房里出来,见儿子正和冉念烟站在一起,有些惊讶,赶紧叫来冉明行礼告退了。她前脚离开,母亲就进了院门。
衣服虽然换过,头面还是昨天那副,面带倦色,料想是一夜未睡。
父亲出事,没人会比母亲更自责。冉念烟想着,就在喜枝怀里朝母亲连声叫着:“娘亲回来了!”
母亲笑得勉强,牵着女儿的手问喜枝:“方才出去带着个半大孩子的妇人是谁?”
喜枝道:“是大兴琼大爷的寡妇,来找大夫人说话的。”
母亲点点头,虽然并没想起大兴的琼大爷是谁却也没心思细问了,让紫苑打起绵帘,进了正房。
大伯母见母亲回来,忙拉她坐下,把几个丫鬟支出去传中饭,对母亲小声说:“你路上可遇见冯氏了?就是三年前来过,求着咱们让她儿子进族学的那个?”
母亲想了想,道:“原来是她呀,怪不得面善。”
大伯母道:“她有个表哥在兵部尚书谢迁府上做门子,平日进出书斋端茶递水很是便利,冯氏来之前先去尚书府见过她表哥,说起一件事,你听有没有道理。”
母亲附耳过去,大伯母继续道:“皇帝盛怒不只是因为怀疑二叔,更是因为传来的战报说定襄损失惨重,突厥那边的情况还未落实,不过十有八九是个败仗,就算二叔平安回来了,该罚的一样也少不了。”
母亲愁道:“都是我的错,不该央求大哥把他调拨到定襄。”
大伯母道:“谁能想到突厥人会绕过宣府偷袭定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怨不得你。现在应该尽快和你兄长通信,知道定襄到底是怎么个局面,究竟是胜是败。”
母亲道:“出了这样的事,大哥一定也很着急,昨晚已经请我二哥代书一封送去西北总兵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