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又将目光挪去了窗外,他身上的气息却引得寒山寂久久打量着他。
他有着与那人七八分相似的相貌和如出一辙的白发,但不同的是,那人身上从始至终的纯澈在君寒身上早已寻不见踪迹。
一样的琥珀眼里,北山君敛的是无暇,而君寒,却只有无尽的深沉,同样都淡泊了凡世种种,可君寒的眉眼里却总挂着一丝无奈。
故人之子突然引出了寒山寂早被冰雪封埋了许久的悲哀,一时间,那个人跃然于眼,却又悠远不可触,世间再寻不得如北山君一般的清泊的心境,即使是他的骨血也不能仿其一二。
念旧之情忽起,寒山寂稍稍垂下眼来,不由自主道:“从来没有人对你说过他真正的模样吧?”
君寒下意识挪眼瞧来,意味难察,也没讲话。
“如果,他还在世的话,也一定会很疼爱你吧……”
“……”
君寒愕住了,仿佛突然被人往心扉里塞了一把火炭,滚灼着,拨乱了一腔心弦,他无法探知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态,但一股莫名的痛意瞬如星火燎原一般沿着血脉淌便了全身。
君寒一咬牙关,掷出几分火躁,面不改色的,重新转回脸去瞧着窗外。
可君寒却不想打断他——
也的确是头一次听人这么提起他父亲。
“你要相信,你父母之间,并非像传闻那样毫无真情实意……你母亲……”他突然噎住了,似有几分哽咽,“你母亲若非确有真情的话,也不会拼了命也要留住你……”
君寒仍旧没答话,望着窗外,心下一绞,却仍不动声色。
旁人都称其为北山君,却不知他的真名究竟为何。
实际上,他也的确没有名字,就如一枚天外的陨星一般,仿佛根本不是这凡间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