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拎着坛酒,艰难的从林子里钻出来,似乎没瞧见她。
怜音本想叫他一声,可天太早,她怕惊醒同门,便只好默默跟了过去。
一走近,便见他身后拖了一路的血迹。
君寒一路缓缓的钻回了自己那间在得甚隐秘的屋子,虚乏无力的攘上了门,却没关紧。
“君寒?”怜音才将门推了一条缝,便一眼撞见君寒解了上衣,一身是血。
“你来做什么?”那时君寒又恢复了那满俱攻击性的眼神,一眼瞪过来,吓得怜音不自觉往后溜了一步。
“你怎么受伤了?”
君寒开了酒坛子,“你别管。”说着,便衔了一缕发,将酒往背上倒去。
他唇角挂着残血,白发亦染了血色,烈酒往伤处一滚,他便一口尝了咸腥,也不知是哪的。
却不知怜音什么时候闯进了屋子,一把便夺了他手中的酒坛。
他额上布了一层细汗,也无力讲话,便冷森森的瞪着她,又凶又戒。
“你等着。”怜音匆匆说罢便跑出了屋子,等君寒缓过劲儿来想再取过酒时,却发现这姑娘狡猾的把酒坛子搁了老远,愣是让他这个伤号够不到。
当时真的是又气又想笑。
回过神来想想,那气大概不是因为怜音才上头的。
怜音出去没多久便捧了七八瓶伤药回来,掀开他的发,便细细替他清了血迹。
他背上刀伤满布,揩了新血则见旧伤,层层叠叠、几无完肤。
一眼便刺痛了怜音。
“又不是没药,干嘛这么折磨自己?”她讲话时似蕴着浅浅怒意,下手却是极柔和的,搞得一向痛惯了的君寒突然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么早,你在外面做什么?”
“师兄让我晨起练功。”
闻言,君寒嗤笑了一声,“那他现在肯定在等你了。”
怜音没答他,脱去了广袖的外衫又将窄袖卷高,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这回君寒可算是温顺了,乖乖伏在桌上由着她折腾。
他扭过脸来,瞧着她的片许身影,唇边浅勾了笑意:“你不去?”
“给你上完药再说。”
“你不怕他会生气?”
怜音幽落落的看了他一会儿,“你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此言,却在君寒心坎里软软的掐了一把,他又打量了怜音好一会儿,才沉着嗓音问道:“你……真的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