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临时让人洒扫干净,换上一套她从临安带来的红木桌椅,正中挂上副吴道子的山水画,这才有点气派可言。
她让春燕去将王氏母女引到厅中,等待间隙烹茶点香,一派安然从容。
袅袅茶香中,贺兰香听到脚步声,抬眼望向厅外。
隔着轻烟,她望到一帮穿绮着罗的女眷,中间簇拥了名中年妇人,妇人保养得宜,容貌姣好,头顶高髻金簪,身着紫色点赤金缂丝裙,外罩雀金蓝大袖绸衫,绸衫未有明显花纹点缀,却暗纹流动,在光下流光溢彩,华美异常。
贺兰香一眼便知妇人乃是谢寒松之妻王氏,遂收起打量起身迎去,面上含喜带悲,到门槛处时止步福身,柔款乖顺道:“侄媳贺兰氏,见过婶母。”
王氏扶她起来,口吻亲和:“好孩子,这一路苦了你了,难为你年少戴孝,你放心,往后你在京城,自有我们这些自家人帮衬,权当在临安老家便是。”
贺兰香眼中顷刻涌出泪来,掩面抽噎道:“婶母有所不知,侯爷他,他……”
王氏忙攥紧了下她的手,压低声音,“什么侯爷,那是护国公,以后切莫再犯糊涂。”
一句话落,贺兰香心里顿时有了底,对王氏的来意也大致清楚,匆忙止泪,引领王氏落座。
她为王氏斟上茶水,面上满怀歉意,略有哽咽道:“原本昨日初到京城,便该去拜访婶母,可惜天色已晚,侄媳不敢打搅。腹中孩儿又作怪,害得昨日吐到丑时方歇,今早便又误了上门时辰。本心怀不安,今见婶母如此大度,侄媳当真无地自容。”
说到后面,她又落了两滴泪,真真愧疚至极的模样。
王氏用自己的帕子给她擦拭泪珠,心疼道:“这是什么话,都是过来人,婶母岂会不知你的难处,我早闻你体质柔弱,今朝过来,特地给你带了些养身补品。”
说着便命人将盒子捧来,一件件打开介绍,如雪莲血燕,虫草老参,凡名贵之物,应有尽有。
“喏,险些将这尊大佛给忘了。”
王氏亲自将描金盒匣捧到贺兰香面前,笑道:“这里面的陈皮,乃是昔年你妹妹降生,你叔父特地搜集存下,留着给她当嫁妆用的,距今已有十六载,素日多方亲朋来求,我与你叔父俱是不舍。今日来时,我想到你孕中定会害吐,陈皮正好有理气健脾的作用,便特地给你盛了几两过来,届时若是用完,只管遣人再取。”
贺兰香面露为难,“这礼太过贵重,侄媳岂能收下。”
王氏佯装沉脸,“这可是你妹妹特地为你挑出的上品,你若是不收,不仅是拂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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