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殿之后,她同皇帝说了这件事,等来的却是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色,而后又是在她怀孕之后头一次来了她的寝殿却没有宿在这里。
永宁殿中烛火摇曳,赵妃只穿着一身中衣,显露出那纤瘦的身材,唯腹部带着明显的凸起。火光明明暗暗,照在她的脸上,心腹宫女给她批了一件外衣,忍不住劝道:“娘娘这又是何苦……”
赵妃低低笑了笑,神色带着无尽悲苦。
她是何苦。
若有选择,她又何苦?
赵奉一日在大理寺,赵裕一日就放不下心。他这些日子过得极为憔悴,在外得应付费家的一系列手段,还得想如何把自己的嫡子解救出来;回去之后还得面对赵夫人歇斯底里的埋怨,偏生现在正是关键时刻,随意还不能同岳家撕破脸,只能忍着那个泼妇。
他这段时日里外忙碌,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止,却怎么都没想动,赵奉之事,还只是个开始。
不久后,有官员在朝上弹劾赵家品行不端,多次纵容族中子弟行凶,赵奉之事,只不过其中一件。
赵裕立于大殿之上,迎着皇帝威严的双眸,背上冷汗直落。
还未等他将此事处理好,弹劾他的折子就如雨后春笋一般不住冒出:
有说他为官无德,私收贿赂,家中贿银有数万两;
有说他行事狠辣,府中屡有侍从仆妇死于非命;
有说他卖官鬻爵,以此牟得巨利……
种种罪证,若是放于平常,他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可如今却是所有的事都叠在一起,一件件小事加起来也是一座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诸多罪名,一个个被扣在赵家头上,可偏偏还不是无凭无据,赵裕便是要辩驳,也不知从何开始。
这些都还不是最致命的——
今日早朝,吏部侍郎方启明上书弹劾,说赵家纵容家中子弟,侵占陇西百姓上千亩良田,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沦为奴籍。
赵裕听闻此言,脸色煞白。
方启明。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是方启明!
他昔日养的狗,一朝背主,便抓住他的致命弱点,扑上来狠狠咬了一口,撕咬下了他的一块血肉。
他眼前一黑,连续多日紧绷的弦再也绷不住,“啪”的一声,整个人就“砰”地一声晕倒在大殿之上。
等他再次醒来,就是在赵府之内。
若说其他罪名还有余地,可此事一出,皇帝便是震怒。侵占良田乃是败坏一国统治的根基,皇帝又怎能容忍?
赵夫人尖利的叫声还在耳畔作响,赵裕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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