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圆在一个周末去了医院。几月来少有的好天气。她仍然戴上了口罩。
室友在一个大病间里。惠圆进去时,她直愣愣地躺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眼光涣散。病床上绑着胶管,她的一只手耷拉着,惠圆抬起她这只手放回床上,手臂上的针眼肉眼可见。她从邻床那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在室友的床边。
室友的眼珠动了动。惠圆把带给她的水果掏出来放她怀里。并拿了一只桔子放她鼻子下让她闻闻。室友另一只手臂也动了动,惠圆耐心地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惠圆剥开一只桔子吃了,清新的味道便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她扫一眼空余的床位,许久不见人来,这个大间里就只一个病人。
室友终于不再挺了,甩着头爬起来扑进惠圆怀里,你,你怎么才来?没眼泪,只是红着眼眶,惠圆看她瘦了很多。
他们打你了?室友点头,抬起胳膊让惠圆看。惠圆给她轻轻放下,拿过让她闻的桔子给她吃。
想不想回家?
室友瞅了瞅门外,迟疑着点头。你,行吗?
惠圆轻轻笑着,又剥开一个桔子,先扯了一瓣塞进室友的嘴里。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秘密了吗?
室友想了想,咽下桔子说,没忘。他们说我是个疯子,不听话,给我打针,我不让,他们就打我,把我绑起来。泪,终于掉进了桔子壳里。惠圆上前抱住她,悄悄地说,我们逃走,好不好?
室友抬起透亮的双眼。能行?
你觉得病好了吗?
我没病。室友无奈又凄凉。
我知道你没病,是他们病了。
圆圆,室友张开手臂,把惠圆反拥住了。我们离开这儿吧。去你老家。
你喜欢我老家?
你以前说过你老家好山好水。
我以前是想着等这边事了了,带你回老家种田的。可现在不行,老家那边也污染了。
怎么污染了?水被下毒不能喝了吗?
不是,是人也得了传染病。惠圆低头抿了个瓣桔子。
那你想去哪?我听你的,我跟你去。室友又偷偷瞧了瞧门口,并试着自己站下病床,够她自己的鞋子。惠圆没有帮她,让她自己够。
鞋子穿好,室友想去上厕所,惠圆让她自己去,室友把桔子皮放惠圆手心里让她捧着,她跑了两三步,回头看看,惠圆没动,她飞快地朝厕所跑去。
医院同意让室友出院。她这类人属于“惯犯”,只要情况好转,自己能控制下,院方也希望家属配合着引导“病人”自愈。
室友又得以见天日,开心得像只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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