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石子,却总想着自己是如何的特别。长大了才被现实打醒,她一点也不特别,一点也不,这种时髦的形容词一直是用在那些登峰造极的人身上,像是蓝学温,像是能被眾人轻易记住的每一个人。
但严辉还是很喜欢唱歌,唱给自己听。还是喜欢拨着弦弹奏不成曲子的曲子,喜欢自己唱出的每个声音都准确地落在该有的音阶上,全身的细胞都舒畅了起来,那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那跟在田间飆车的感觉有点类似,忘了自己是谁,也深深的体会到自己到底是谁。
要是能一直奔驰在这只有自己的世界该有多好,她无数次这么希望,却是走到哪都会被名为人的锁绑住,她总得溺在那人海里,灵魂却一直孤身一人,才会在有着七十几亿人口存在的世上,囁嚅着我好寂寞。
所以能把那一切都用歌声抒发出来,是严辉活到现在最感恩的天赋了。
随意瀏览了几页乐谱,她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那些弹到烂掉的老歌,就跟朋友一样,能够一直保持联系的永远是国小国中的同学,老调重弹的同时,总觉得自己也渐渐被锁在过去。但是这样没什么不好,真的没什么不好,声音流泻出来,就像水从高处向下流一样自然,脑袋迷濛的想着,不晓得那些英文拼起来该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听到nothingchangedatall不停的反覆,觉得那好像解释了她目前为止的人生。
沉浸在思绪里的人是很难被打捞起来的,所以她根本也没听到敲门的声音,来者就不经同意的将门打开了,「学妹?」是这声呼唤将她从声音跟思考的河里猛力的扯了出来,回头一看严辉还以为在做梦,竟然是刘安诗,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知道该先胡扯吉他是别人的她只是想玩玩,还是先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慌张比较多还是开心比较多,各种想法互相衝撞之后爆炸,最后她就这么张着嘴僵在那里了。
「你唱歌真的很好听呢。」刘安诗衝着她笑笑。
严辉觉得脸颊发烫了起来,她有些结巴的问她怎么在这里,刘安诗漂亮的眼睛盯着她说,「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空一起去吃晚餐,这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会!」她立刻站起来说,没料到吉他还在腿上,音箱硬生生的撞上桌边,弦被撞那一下痛苦的震动着,那是心痛的声音。
严辉僵硬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吉他,觉得自己还是先打开窗户跳出去算了。然而刘安诗走过来把它捡起,小心的还到严辉手上,她有些尷尬的接过,然后问:「呃,那我们要去吃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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