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了这些银子,阮家商号算是保住了。
阮珑玲下意识伸出手臂,接住了一张从身前飘下、即将掉落的银票,紧接着屈膝附身,弯下了挺得笔直的脊背,伸手朝污泥中的银票探去……
“小姐,这些银票…脏,奴婢来捡就好了。”
阿杏忙上前来劝阻,她抬起袖角抹了眼泪,语音中还带了些许哽咽。
没见过欠债的这么猖狂,追债的这般憋屈。
阮家生意做得大,玲珑娘子出门在外,也都是人人捧着的。
若是在旁处遭了这样的冒犯,怎么可能轻易饶过魁首?偏偏那刘佘氏是刘成济的伯母,小姐到底不愿撕破脸,所以才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在此受这样的屈辱。
白嫩如葱的芊芊玉指,从污泥中捡起一张银票,阮珑玲垂下了乌羽般纤长的眼睫,轻声道,
“傻丫头,银子哪儿有什么脏不脏的,咱们以前干的那些脏活累活,哪样不比这落在污泥里的银票腌臜百倍?”
不为五斗米而折腰?
那是文人雅士才配有的气节,而她不过就是一介普通的商女,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没有那般高贵的根骨,也不过是碰上了好运道,才能积攒下如今的家底。
“快些捡吧,只沾了些泥倒还好,若是银票上的拓印浸了水,便不能用了。”
可真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阮珑玲话音刚落,门廊处便刮来一阵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