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可惜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手上失了火候,他没有立刻死去,于是我们扭打起来,最后是我赢了,我用整个身子按住他的四肢,然后用刀捅了他……十来刀?不记得了,反正满床都是血,他到死都没有瞑目,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也能杀了他吧。”
岑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桑萝道:“而我杀的第二个是你,是用瓷片杀的,比叶唐还要省事许多,直接一片割喉,连挣扎都没有。”
她还把那瓷片亮出来给岑妄看,似乎在告诉岑妄,喏,你看,就是这个小东西要了你的命。
岑妄的嘴唇都在颤:“怎么会……”
桑萝道:“我上辈子都杀了你了,你觉得我们还会做成夫妻吗?”
岑妄没答,他看着桑萝手里的瓷片的目光逐渐晦涩了起来。
桑萝嗤了声道:“我既然敢跟你说,也无所谓你记恨我,想替上辈子的自己报仇,我接受这样的结果,毕竟在与你做了真夫妻与被你杀死之间,好像后者对我来说,更能接受些。”
但这话岑妄脑子嗡嗡的并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看着那瓷片,觉得有些晕眩,像是不敢信,可无论是桑萝还是那瓷片,都在睁着眼嘲讽着他,看他难过,看他伤心,看他悲痛。
他越是难过,越是伤心,越是悲痛,桑萝就越是高兴,越是痛快。
怎么就到了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呢?
最后,岑妄麻木地抬起僵硬的腿,往外走了去。
他走到屋外,下了三级台阶就走不动了,于是他在最后一层台阶上坐了下来。
岑妄的脑子乱乱的,夜风再凉,此时也没办法给他吹清醒了。
他多么希望他现在可以睡过去,让他做个梦,又或者是直接让他再一次吐血昏迷,好让他再看一次前世,看为何他与桑萝之间最后会沦落成那样的境地。
可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他明明喝了酒,夜已经很迟了,论理他入睡应当会更容易些,可偏偏此时却怎样都睡不着,大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着。
清醒着去想那些诸多纷杂的问题。
每想一个,就仿佛有把刀在剥开他的心,鲜血淋漓地往下滴落着。
桑萝动手杀了叶唐。
有他在,桑萝怎么会被叶唐逼迫到需要动手杀人的地步?
那时他又在哪里?做了什么?方才让桑萝这般愤恨,宁可死,也不愿与他做夫妻。
岑妄不敢想,好像深想一层,就是触碰一次桑萝的苦难,而伤口总是越碰越疼的,于是只能呆呆地看着,看它狰狞,问它为何偏偏要出现在桑萝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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