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迫不得已要将她卖到烟花之地换钱粮时,堕神逆天而行,为了替她下一场雨,受到责罚身受重伤,卧床许久起不了身。
更不知道,当她磕绊渡过大半人生,终究潦草收尾,狼狈倒在一处破落的荒废茅草屋中,以为自己会独自面对死亡时,好不容易养好伤,匆匆赶来的堕神正在屋顶之上,越过毫无遮掩能力的茅草堆,用空茫无助的眼神望着她。
垂在腿边的手指颤抖,薄南没想到于他而言不过眨眼的时间,她已经匆匆忙忙地捱过第一世,落得家破人亡,贫困寂寥的一生。
若非犹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他实在想像不到,底下卧于茅草堆中的女子,其实还顽强的活着。
──才不过二十的妙丽年华,女子已然顽疾缠身多年,模样憔悴枯槁,从破旧袖口露出的一节手腕细瘦乾瘪,腕骨高高隆起,只靠泛黄的皮肤勉强包覆着,似是碰一下就会粉碎,看来有些慑人。
她多久没吃饭了?
又陷入病痛多长时日了?
薄南伸手抵在胸膛,只觉心口一阵刺痛密密传来,叫人喘不过气。
在他错过的岁月里,她熬过的苦痛彷彿有了实体,化作一把把利刃,狠狠划在他的心尖软肉。
难道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颠覆命运吗?
他使劲一切手段,将她的魂魄留下,到底是对是错?
沉默地望着女子饱受折磨的瘦弱模样,薄南头一回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或许放手让她脱离轮回,不再受世事牵绊,于她而言更加幸福?
脑中剧烈挣扎犹豫,正当薄南禁不住蹲下身,手掌探过茅草屋顶的缝隙,缓缓伸向女子的方向,底下本无动静的女子,竟忽然开始低喃起来。
似是回光返照,本该力竭的她举起手,恰恰对上堕神垂落的掌心,「我怕……」
已是病重,女子眼瞳倒映破碎的光影,无法聚焦的视线什么都看不清,堕神的手掌在她眼中不过一团不堪辨认的黑影。
乾裂的脣蠕动,她无神的眼泛起湿意,几乎是呛着血,艰难地说:「我真的好怕自己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谁也不记得我……」
泪水滑出眼眶,她似是想咆哮,可没了气力的嗓子,仅绷出孱弱的呼救:「我好想活着,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瘫坐在屋顶上,薄南浑身发冷,耳边是女子反覆呢喃的嗓音,字字句句尽是对于生的渴望及畏惧。
从中午到日落,他不敢再往下多看一眼,只是麻木地听着里头的动静慢慢消失,直至彻底没了声息。
她又死了。
直到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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