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中,耳边有对话声传来,
“你替我把此信交予此镇值守的戍兵,他们一直在找阿鸢,若得了消息,必会赶来。”
“从瑾,你疯了?按他们的性子,就算你还活着,也会全力救治你那小表妹,你又何必——”
“我意已决,若我活着,岂能眼睁睁看着阿鸢在他人的手里,便是有一口气,拼尽全力也要夺回她......”
他眉眼低垂,“可如今这般情势早已无力回天,要让他们毫无顾虑对阿鸢好,我必死不可。”
不要......
躺在床上的谢知鸢手指微动,无力与悲痛席卷全身。
“等她届时醒了,便让他们将这封‘放妻书’交予她,说我陆明钦就是个懦夫,已畏罪潜逃,也不愿再和她产生半点瓜葛。”
不要......
谢知鸢想朝他奔去,想起身同表哥说自己没事,不必担心,自己可与他一道好好过日子,可她动弹不得,被席卷入身子后越发沉重,眼尾的泪在瞬间洇湿枕被。
绝望在瞬间浸透心脏。
*
坤宁宫,殿内立着的鎏金浮雕龙凤呈祥纹三足铜炉慢悠悠地散着烟,身姿窈窕的侍女们拿着盘子,手执小勺,拨弄着里头的炭块。
温温吞吞的热气盈溢着香气,碧熙将一块烧干了的废碳挑出,抬眸望了眼正座上的皇后。
面容端秀的女子正阖着眼养神,戴着护甲的纤纤玉手压在膝头,即便再雍容华贵的装束,也遮不去眉眼间的温和。
俗话说面由心生,碧熙觉着这话放在娘娘身上正正合适。
皇后样貌算不上出众,可她性子温吞,向来待人和善,碧熙伺候她已有二十年之久,就没看到娘娘急眼过。
即便是从前年少的太子跑来朝她诉苦,女人也只会摸着少年的头,温柔地教导他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
可就是这样温柔的娘娘,唯独对一人百般冷脸。
外头传来行礼的声音,碧熙眉目一敛,跟着一同福了福身子。
余光中明黄色的衣摆扫过。
“阿沅。”是圣上的声音,这也不知是此月来的第几回,岁岁如此,娘娘每回的态度也都如一般的冷。
碧熙在宫里待了快三十年,原先到了二十五岁该被遣散出宫,但她因担忧娘娘,自请留在宫中,那事发生时,她已在娘娘身边伺候,是知道些密辛的。
好些年前圣上微服私访,未曾想去找了陆夫人,还不慎被镇国公撞见,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子,即便对外不露半点风声,可在自家人面前算是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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