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侯先夫人的婢女,虽说是与先夫人有几分真感情,也因此在侯爷面前有了几分体面,但人死如灯灭,在得知太皇太后下令要为长平侯选续弦后,她不得不为自己盘算,是以每每见着侯爷,都要哭诉一番姑娘生前对他的情深,令他愧疚得日夜难眠。
不久后长平侯便又进宫了一趟,指明他想要自行确定人选,不会同太皇太后安排的人有任何牵扯,同样,娶妻也只为有人能照顾小少爷。
长平侯本都要将此事托付给她,可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个安珞,若是个陌生女人坐上侯夫人的位置,那又有她什么好处?
况且王婆子不会瞧错,那女人满眼都透着野心。
她刻意使计离间小少爷与安珞的感情,与此同时又在侯爷跟前吹耳旁风,前夜恰好碰见了谢知鸢,虎哥儿难得对一个陌生女子心生好感,她便迫不及待将此事通报给了长平侯,果不其然,他只道让自己看着办。
长平侯并不傻,相反他心思深沉,在夫人生前时还重权在握,只是因着心爱之人的逝去而消沉了一段时日,从此不管朝事,
王婆子觉着他早已洞察了自个儿的心思,但却因着先夫人的缘故,给了自己几分薄面,愿意许她一次机会,她自也得抓住这次时机不放。
“这便是谢小姐了吧,”她笑得脸上的皱纹都一一软化,哪还有谢知鸢那日在街头瞧见的半分跋扈,“真是个可人的姑娘。”
谢知鸢垂眸,乌黑的睫如羽翼般轻颤,她羞涩地笑了笑,并未多言。
王婆子心下更添几分满意,这位谢姑娘倒像是个好掌控的。
她又同谢夫人闲聊几句,便入了正题,谢夫人垂眸静坐,双手压在膝前,眉眼依旧是一片温婉,只四两拨千斤将所有话头抛了回去。
谢知鸢默默坐在下首,长睫低垂,端的是一副羞涩的贵女模样,可实则早已昏昏欲睡。
等她清醒时,屋外的天色早已黑透,半睁的水眸映出跃动的烛火。
谢知鸢怔忪地看向上首,正巧听见王婆子说要请辞,“此次便先不打扰谢夫人了。”
“您慢走。”谢夫人笑道,耳边的青玉坠摇曳出细光。
王婆子同谢知鸢又支会了一声便转身离去,谢知鸢没瞧明白,她噔噔噔起身到谢夫人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膀,轻声道,“娘,您方才没答应她什么吧......您知晓的,我,我不愿嫁予长平侯......”
她最后几字说的又轻又柔,似蚊虫般嗡嗡嗡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如今也同样适用,谢知鸢到如今也不敢同娘亲说出表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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