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钦看着那盏河灯顺着水流漂远,这才侧身问她,语调轻缓,
“为何不放?”
于谢知鸢而言,这盏河灯是说好了要给孟公子的,那便是他的,可方才又说了谎说是自己一人来此,现下只好又期期艾艾道,
“我,我这河灯糊得不好,怕是走不远......”
话语在男人越过昏暗望来的目光中愈来愈低。
陆明钦未置可否地轻笑一声,他手中玉杆轻轻敲了敲河岸边的石块,
伴云时刻注意着这头的动静,一见世子爷的指示,忙将端着的木盘子小心翼翼放到他们面前,还贴心地用风灯照亮了这一隅。
他先前还不知昨夜世子爷通宵达旦废了大堆纸布和木料做这些有何用,现下倒是只能称赞他料事如神。
明眼人见了都知晓表小姐这是在等她那未婚夫婿,手里那盏怕也是给他的,只是这孟公子.....怕是来不了喽。
于他的大业而言,小姑娘的心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知鸢垂眸看了几瞬,最终挑了盏兔子样式的河灯。
这河灯做得极为精致,蜡光纸贴得严丝密合,粘着轻便的木料,连兔子眼睛也活灵活现。
谢知鸢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才有些不舍地把手里的字条恂恂地塞到里头。
她偏头瞧了表哥一眼。
透过翻飞的帷布,男人修长的指节夹着拢成一卷的火折子,长睫垂落时,眉目不变神色。
下一瞬,他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掀起眼皮子,那双黑沉的眸子越过昏暗静静地看向她。
四目相对之下,谢知鸢讪讪一笑,这才战战兢兢蹲下,就着表哥的火折子点燃手中这一盏,
可才要将手里的灯盏放下时,那卷起的帷帽边缘将那烛火瞬间扑灭。
她轻轻地啊了一声,颇有些手足无措。
手中还有盏灯,可也不好放下......
没等谢知鸢想出个什么对策来,头顶一轻,白色纱布缓缓滑过她的脸。
陆明钦轻轻抽走了她头顶的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