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抱怨,我责无旁贷。有我在,这照管之事,便不必交与别人,娘子说呢?”
这话,显然正正触到了杜婈的心事。
她盯着我,目光里满是忿忿与不甘。
而我,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那从小到大经历过宫中无数次检验的假笑恰到好处,无可挑剔,并且能将对面人的任何不自在都衬托得无所遁形。
而若有别的贵眷在场,她们会十分感兴趣地捕捉到杜婈脸上那不情不愿的神色,然后转头便添油加醋,使之成为宫廷秘闻。
“上官娘子所言极是。”杜婈还未回答,忽而听林知贤开口道,“有上官娘子照料上皇,臣等也就放心了。”
我看他一眼。
这林知贤不愧是太傅,显然是看出了我在激杜婈,怕她在太上皇面前失态,故而在一旁出声提醒。
杜婈也显然明白了林知贤的意思,没有多言。
我却不会就此罢手。
我看着杜婈,道:“若我不曾记错,娘子今年十八,可对?”
杜婈看上去没想到我突然提这个,愣了愣,目光中满是防备和狐疑。
“正是。”她说。
“上皇与我说过,娘子于他而言,如同亲妹。”我说,“上皇的亲妹,亦是我的亲妹。我又痴长了娘子两岁,日后,我就唤娘子杜妹妹,如何?”
杜婈的面色愈发难看,但只有一瞬。
“上官娘子垂爱,妾欣喜万分。”她行礼道。
我看着她,愈发亲切:“怎还叫我上官娘子?”
她抬眼看我,少顷,扯着唇角,露出个极为生硬的笑容。
“姊姊。”她淡淡道。
——
太上皇将林知贤留下,要商议政事。杜婈不好逗留,转身离开了。
我无事可做,送着兄长出去。
天气依旧闷热,夜风里有淡淡的水气的味道,似乎又要下雨。
方才,兄长一直不曾说话。灯笼的光照之中,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仿佛刚看了一出滑稽戏。
“看我做什么。”我也不遮掩,道,“莫非兄长觉得我脸皮太厚,欺人太甚?”
“我怎会这么想?”他说,“你向来如此。”
我瞪他。
他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到底是想通了,日子可教。”
我将他的手拍开,道:“我可不是为了什么太上皇什么杜婈,我是为了兄长。”
兄长道:“为了我?”
“太上皇将兄长带到洛阳来,可不是让兄长来养老的。”我说,“兄长以为,最不高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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