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傅离轲的脸,没有动作。
傅离轲收回手,十分确定道:“醉着。”
“不然也不至于说这种醉话。”谢莲生打趣道,“我记得任师姐是咱们之中最小的,倒是管我们叫起年轻人了。”
笔被转动,第一个被笔尖指向的是傅离轲。
太史宁不愧为天衍八卦之王,张口便是:“傅师兄生平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傅离轲目光一滞,茫然了一晌,回想起自己度过的并不算太长的前二十年。
若要问遗憾,还是少时最多。
其实少时说来过的也不算难,母亲离世时他尚小,父亲虽偏宠和继室生的小儿子,却也保证了他基本的生活,就是说话难听些,那时候听了总会愤懑,想方设法地想要逃离那块困住他的地方,天宽地阔任他闯荡。
可真正离家后才知道,原来一些的颠沛流离是从空荡荡一身开始的。
从上古遗迹回天衍的途中,他找机会回了趟定州的老家,没进去,只是在外面远远的看了一眼。
他自幼生活的那个地方,修行的氛围并不算浓厚,对于很多凡人而言,修行者对于他们而言仍是仙人般的存在。
他离家七年,少年人长得快,一两年相貌便是天差地别,早年间熟悉的邻居都已经不认识他,看他背着大刀面容冷峻,直觉不敢靠近。
他远远看了一眼,父亲从衙门里回来,拎着弟弟爱吃的荷叶鸡,继母在门口迎着,细数今日弟弟在学堂又学了些什么东西,氛围其乐融融。
也不知为何,傅离轲觉得自己原本埋在心中那么多年的愤懑突然散了。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他做得好不好,有没有出息,能不能成器,对于那个家而言,他就是多余的人。
有他也好,没他也罢,谁都是一样过。
如此,细数下来,其实也并不算什么遗憾。
非要论遗憾,便是天衍给了他一个归属,可他最初来到天衍的目的不纯。
仅此而已。
可这是不能说的东西。
良久的沉默让氛围有些尴尬,谢莲生正想打圆场,傅离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杯底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太史宁暗中抹了把汗,心里把傅离轲踢出了八卦范畴。
喝完酒,轮到傅离轲转笔,他用力均衡,笔慢悠悠地转着,最终不紧不慢地停在了任平生面前。
任平生慢悠悠眨了下眼睛,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笔尖,伸手到袖子里掏了下,看着有种试图把非墨掏出来和这支笔比试一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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