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隐忧过多亦过重,又或许是因着自家子嗣并未受到自己牵连,仍旧在好端端地做官,也便再无其他指望,这几日每日上折子请求朝廷褫夺自己的封号、取消与亲王相等的待遇,日后唯求在家戴罪思过,并且又在朝廷已经收回半数家产的前提下,又上交了相加起来数额不菲的产业。
重臣辞官,一向就是和上位者来回打太极的事儿,全看哪个的心意更坚决。镇国公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是去意已决。
裴行昭要是再拖着,他不定想到什么地方去,万一来一出装疯装病的戏,事情就全变了味道——国公爷畏罪请辞,和朝廷得理不饶人把人逼疯逼得一病不起,是两码事,而且目前看来,他又没掺和过贪墨受贿戕害忠良的事由,能摆上台面的,不过是能力不济德不配位这些不配得到重用的理由。
于是,裴行昭准了他的奏请,说辞则比较委婉,大意就是她对首辅、次辅说的那样:“镇国公近来抱恙,不好勉强他劳心劳力。这样吧,请他静心将养,过个三二年,他完全将养好了,朝廷再请老人家出山也不迟。二位得空就去看看他,陪他说说话,好生开解。”
张阁老、宋阁老欣然领命。他们凡事以小太后的意见为重,不希望她受窝囊气、伤神劳心,却也希望她能做到杀人不过头点地,人缘儿这东西,能好一些就好一些,没坏处。
说到底,镇国公威风八面数十年,这一阵也真算是面子上受够了磋磨,里子则是一而再地被罚没或主动上交真金白银,怎么算朝廷都赚到了。
送走两位阁老没多久,乔尔凡到了。
裴行昭携她到宴息室说话,落座后道:“常与你爹爹碰面,总少不得问一问你的近况,听说想开个学堂?”
“是。”乔尔凡赧然道,“臣女自知没资历阅历可言,但是教六七岁的小孩子还是可以胜任的,等她们跟着学三二年,臣女也就有点儿阅历了,还可以继续往下教。”
裴行昭莞尔,“这心思好,自己长大的同时,也陪着小孩子长大。”
“太后娘娘不反对?”乔尔凡眼眸亮晶晶的。
“为什么要反对?”裴行昭笑若春风,“只是,我希望你在兼顾自己志向的同时,也帮一帮我,帮到更多的女子。”
“嗯?”乔尔凡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一下,“您的意思是——”
“既然要做一件事,又有人协助,便不妨将事情做大。”裴行昭晓得这女孩子聪慧,说话便是干脆利落,递给她一个牛皮信封,“里面是一个地方的地契房契,那里可容纳数百名学子,该有的都有。主人家是先帝年少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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