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颜色。她像是对所有疼痛都麻木了,竟然就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脸贴在他中弹的胸口,仿佛下一秒还能听见他的心跳。
“不是说好你回来,给他起名字吗?”
“是个男孩,长得和你一模一样,他还没有见过爸爸呢……”
钟意看见自己的老师别过头去眼睛湿润,看见小护士手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掉。
女孩直起身,泪流满面,对上钟意红红的眼睛,深吸口气笑着道:“我丈夫他不懂事,给医生添麻烦了。谢您。”
钟意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摇头。
是我太无能,是我太糟糕,才没能把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从死神那里抢过来。
她的视线不再受她控制,变得模糊不清,她不断、不断地在脑海中复盘手术细节。
如果自己的动作再快一点,如果自己的医术再精进一点,如果手术的是别人不是自己……
那个缉毒警察,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刚出生的儿子?
这天夜里,天上又多了一颗星。
死亡时间:12月29日11点46分。
而他未曾谋面的儿子,出生时间:12月29日11点46分。
在你离开前的那一刻,你有没有听见儿子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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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身上的深绿手术服没有换,衣服单薄得风一吹就透。她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走出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最后在一处排椅坐下,脸埋进掌心。
冷风让人麻木,她不敢难过不敢伤心,怕影响明天的工作,深吸口气,呼吸都是痛苦酸涩的。这不是她第一次面对病人死亡,只是每一次面对都有同样的难过。
猝不及防,肩上压下宽宽大大的外套,气息清寒,这个冰冷的世界被轻轻阻隔开。
钟意抬起头,对上顾清淮瞳孔偏浅的眼睛。他站在那,深蓝毛衣一身清寒,干净得像是无人能抵达山顶的雪山。
她的脑袋慢了不止半拍,嘴唇冻得发紫:“你怎么在这?”
顾清淮目光扫过她的睫毛,在想,她有没有哭。
却见她弯起嘴角笑,是一种疲惫到极限所以格外纯粹格外柔软的笑容。
只是下一秒,弯起的嘴角就不受控制瘪了下去,紧紧抿起的嘴唇颤抖。
却还是固执地问他:“这次我没有哭,是不是很乖?”
那笑比哭更难看,顾清淮眸光沉沉清澈如水,安静落在她身上。
钟意像个等到人来接的幼儿园小朋友,小尾巴似的跟在顾清淮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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