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年纪还小,并不懂许多事,只记得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差,常常歇斯底里。父亲每次都会安慰她,但她的反应反而变得更加激烈,再后来就疯掉了。”
周寅轻轻叹息,像是不忍见她难过,问起别的:“那你母亲之前脾气是不是很好?”
许清如目光悠远,想起过去,摇头否认:“我母亲脾气和好可根本不沾边,我的性子就遗传她,掐尖好强,事事争先。”她对自己有着深刻认识。
“我母亲更是如此。”许清如说到母亲还未发疯时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她姓戚。”
周寅像是头一次知道这事似的跟着念:“戚?”
“是呀,我与戚杏是表姐妹,所以平日我俩常常同进同出。”许清如同周寅解释,“我母亲是低嫁,加上本就强势,对我更是严苛。但她也只是在课业上对我严苛,平常是很好很好的。所以我真希望她能好起来,她若是知道自己成了现在这样一定很难过。”
周寅只默默陪她,并没说什么“你母亲一定能很快好起来”这些空话来安慰人。若这么说,也是忽视许清如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两人说着话到院外,老远就能听到其中喧哗。
许清如脚步加快,院外两个婆子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草草应下,便迫不及待地进了院子。
见女郎还带了人来,两个婆子都很纳罕,又见这主仆二人皆是顶尖的好相貌,便更惊讶了。
房中一阵追逐声,婆子追着哄道:“夫人,夫人该喝药了!”
一阵风卷来,房中蹿出个跑得飞快的中年女人,一把撞在许清如身上,两人齐齐坐倒在地。也正是因为这个空档,房里追着喂药的两个婆子跑出来将人抓住搀起,气喘吁吁地同许清如打招呼:“女郎。”
许夫人趴倒在尘里,鬓发缭乱,衣衫脏污,沾了药渍。她穿的都是顶好的布料,没佩戴钗环大约是怕她伤着自己,伺候得的确无微不至,不见丝毫怠慢,难怪所见之人皆会称颂许大人的一片真心。她双目无神,口中不知在低低地念些什么,看起来神神叨叨。一被人抓住,她惊声尖叫,号啕大哭,坐在地上抠着土缝儿怎么也不肯起来。
许清如被周寅扶起,轻咬下唇,无可避免地感到有些难堪。但这难堪只是一瞬,她很快让婆子们退后,哄起母亲,像是经历过千遍百遍。
婆子们倒听许清如的话,不再强行要捉许夫人起来,老老实实向后退去。
许夫人依旧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几乎痉挛起来。
许清如拿出帕子为母亲擦眼泪,越擦越多。她心里难受,还强忍着泪意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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