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孩?
众人再次敛声,这一次,梧桐示意那乐伎停下了琵琶。
当水阁内外安静下来时,众人侧耳倾听,隐约间,风中似乎真的带了一些哭声,断断续续。
樊北然、路似等人面面相看。
“我知道了!”顾潇抚掌笑了,“莫不是大哥有庶子了?”
“这等喜事,大哥怎么不早些跟我说呢。”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男儿没有成亲,就有庶子,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反而是一桩丑闻,一旦传扬出去,规矩大的人家根本就不会把闺女嫁给这种没规没矩的人家。
顾潇慢条斯理地浅啜了一口酒水,唇角扬了扬,等着他这位大堂兄变脸,等着顾渊的脸上露出难堪之色。
他从来不喜欢这位大堂兄,大伯父在世时,顾渊是天之骄子,令他可望而不可即,人人都让他学大堂兄。
后来他的父亲继承了爵位,他成了未来的定远侯世子,本该是众星拱月的对象,可是,像路似、樊北然、岳浚这些个在京城中有名有姓人家的公子依然只跟顾渊这个罪臣之子往来,从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不明白,顾渊到底有什么好,既然是罪臣之后,就该安安分分,隐匿起来,但顾渊总抢他的风头。
而现在,侯府更是因为顾渊而失去了爵位,他再也不可能是世子了!
想到这里,顾潇的目光一点点地变得阴沉起来,面上看似在笑,捏着酒杯的右手却绷得紧紧。
他忍顾渊已经很久了。
迎上顾潇挑衅的目光,顾渊却是笑了,笑声清朗如松风,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把玩着小巧的白瓷酒杯,直呼其名:“顾潇,你今天出门前不会是忘了吃药吧?”
“……”顾潇一怔。
他还没反应过来,樊北然、路似等人已经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路似笑得眼角溢出了泪花。
顾潇慢了一拍,才明白过来,顾渊这是在说自己有病。
少年的脸一点点地涨红。
路似还要火上浇油,戏谑道:“顾潇,既然生病了,这药就不能断。”
“是啊是啊。”费六公子连连点头,“否则可就前功尽弃,弄不好还会病得更重。”
他们说得煞有其事,仿佛顾潇是真的病了,而他们只是好心在给建议。
樊北然叹息道:“顾潇,你才十四,不是四十吧?记性差到这个地步,连去年的事都不记得了,是该吃点药治治。”
顾潇:“……”
路似艳羡地接口道:“阿渊去年大半年都在西南,天高皇帝远的,多自在。哪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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